第 1 章

暴雨席卷了这座城市，在黑云密布的天空下，低气压让每个奔忙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这样阴沉的天何时过去？人们盼望着如宣泄所有消极情感的暴雨过后，会出现晴天。

彼时的b市公安局里，已经凌晨2点却依然有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忙。这里今日发生的少女杀人事件惹了不少记者现在还蹲在门口守候，想要抢一个独家。在这样太平的城市里，偶有此类事情发生，最后这些事情将会变成阿姨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离奇而又充满滑稽。

当一个中年女人哭喊着来到警局，本身静谧的夜晚像是被撕破了口子，所有的人心中怀着不一样的声音默念道：好戏开始了。

闻晓听见了“啪”的一声，她意识到眼前可能开了一盏很亮的白炽灯，然而她的世界还是无边的黑色。这可能就代表了自己的人生吧，她暗暗自嘲。

发生了什么呢？无非是同以往一样，那个男人喝多了酒，看见了她站在房间门前。他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上来揽她的肩，却又因为她的奋力抵抗变了脸色。下一秒，她的头朝着桌角撞去，突然的天旋地转让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黏腻的血液顺着额角流着，夏日雨后潮湿的空气让人本就觉得混沌，现在浑浊的空气里充满着血腥。

而在此时，那个男人，她的继父，嘴里不停涌出的诋毁母亲的话让闻晓在这一刻想要做个了结。他的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闻晓只能拿起身旁的酒瓶朝他的手砸去。像行尸走肉的男人被点燃了怒火，发疯似的拖拽她，她只有使出浑身的力气奋力一搏，将他往对面的墙上推。

所有的时间仿佛静止在了那双布满红血丝浑浊的眼睛永远失神的那一刻。白色的墙上蔓延着数条红色蜿蜒的藤，绚丽而又夺目。闻晓难以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感受，像是神按下了时间的静止键，她想哭，也想笑。在闭塞的空间里，血腥味钻进闻晓的鼻腔，同时另一股血腥正从她的喉间翻涌上来。继父的血好像蝼蚁不断的啃食她的视野，她的世界是一片红与黑的交织。

“姓名？”“闻晓。”

“受害者与你的关系？”

“案件发生当天……”

在警官无数次将那些问题问出的时候，闻晓觉得自己麻木地像个机器人。她很想从那段记忆里出来，可是那些问题将那些情景一遍遍地重演，让她无法忘记。之后她被带到了一间屋子，她蜷缩在床榻的一角，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

闻晓的脑海里不断播放着这天的种种，摆放错误的啤酒瓶还有突出的钉子都宣告着这并不是平凡的一天，至少是有别平常的一天。可是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事物是在什么时候变更的，还有眼前，自己好像真的失明了。

而在另一间审讯室里，这位声称是死者姐姐的中年女人正在肆意哭诉弟弟的苦难经历，而闻晓，被她渲染成了一个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坏女孩。

处理案件的警察对她的言语感到厌恶，因为在她的话里抹杀了她的弟弟具有侵犯行为的事实，也将其骗吃骗喝、游手好闲的不争事实一笔带过。

在听着她的废话打了第三个哈欠后，民警终于嗅到了一点这位姑姑的意思，闻晓大概率是要被定为正当防御的，无罪释放后，闻晓在A市仅存的这位亲人显然不愿意给她一个去处。

第二日清晨，这座城市又在这样平和的氛围里开始运转。

汪焱平和的一天，注定被父亲的这通电话打破了。

他接到电话觉得有些奇怪。父亲让他带着公司的聘请的律师去a区的公安局接一个女孩，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a区前两天刚发生了一起杀人的命案，而凶手正是一个女孩。他很难不将两者联系起来。但父亲从来都是这样，对他下达命令，他去执行，此外不再透露其他。于是他只能过早的起床，驱车赶到a区。

车上汪焱提前看了看律师给出的案情分析，他不得不承认女孩是可怜的。当他来到公安局与办案的警官谈话，女孩姑姑的突然闯入以及她令人难堪的言行，更让他加深了对女孩的同情。

父亲想要收养女孩的心思汪焱心知肚明，在女孩姑姑第3次提起家中拮据甚至要抹上几滴眼泪的时候，汪焱终于失去了平日里的好脾气，开口说了句与律师详谈吧，便转身离去，将那女人的聒噪抛在脑后。

身旁的女警介绍着女孩的情况，有医生来检查过，女孩的头部受到创伤，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创伤，具体情况还需要经过系统的检查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他跟随着女警，脚下的步子在不自觉中加快了。汪焱以为，他做好了与她见面的准备。

他打开门，发现那个女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一处，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当他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女孩的眼睛慢慢地朝他移动过来，可那双眼睛，分明没有一点色彩，像是个无底的深渊。她像是个被按下静止键的破碎的娃娃，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好像还残存着血迹。除此之外，她所露出的每一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