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里山之行的重头戏在第二天。
下午三点左右七人从民宿出发,顺着里山的山道往上爬。
里山说陡不陡,但爬起来绝不省力。
周良和瞎子两个人在最前,中间是四个女生,池厉在最后收尾。
爬山的过程还算顺利,中间短暂出现的小插曲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瞎子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用手扇风的胡晨韵和戚姗姗,还有像是狗一样吐着舌头趴在地上的江汲,视线转去干净清爽甚至没怎么出汗的鄢青一。
鄢青一穿了身浅灰色的运动套装,长袖长裤,正看着他们在地上整理东西。
一副轻松的样子。
“来帮忙吗?”瞎子问她,视线看去不远处坐在草地上的女士们。
胡晨韵一直望着这边,视线死死盯着鄢青一的背影,咬着牙翻了个恨恨的白眼,戚姗姗手搭在她胳膊上,视线看着低头拿东西的池厉。
池厉倒是专心在整理东西,视线抬起的瞬间是掠过了她们这边,却也掠到了鄢青一脸上,问她:“随便打个下手就是。”
于是在胡晨韵的闷气里,鄢青一和池厉撑一顶帐篷,瞎子和周良负责一顶。
池厉找了块扎实的地面,用脚后跟试探着跺了两下,刚准备过去拿工具就看到一旁的鄢青一低头在他方才踩的地方,左手已经递出了锤子。
“不是要锤子吗?”鄢青一问。
“这不会也是你小时候报的兴趣班之一吧?”池厉一边打桩一边问。
“我本科室友很爱旅行,假期里经常一起出去玩,天南海北的。”
“穷游?”池厉抽空歪头看她,正好对上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不像一开始那么疏离,玻璃珠般清亮的眼里倒映着他。
“嗯哼?”鄢青一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他轻哼了声笑笑。
想起昨晚饭桌上江汲想要反驳却被鄢青一拦下的动作,觉得这句话的回答其实应该是确定的。
“我和瞎子他们五个,高中艺考的时候认识,大半年集训下来亲得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一样,也约好了一起考首都。”
“虽然中途出现了很多小插曲,但好歹还是读上书了,我们几个人那会都没啥钱,真的真的穷,不过玩也是真的爱玩。”
“高中就不是什么好好读书的料,考上大学后更想着我都大学了还不得好好玩个够,于是一群人一边去天桥底下给人画画一边酒吧网吧通宵,偶尔几个星期连续打工啃馒头,能够凑上月底一起出去穷游一次。”
“我记得有回不知道是谁多吃了两碗泡面,害得回来的车费不够,硬生生四个人走了他妈半个市,草,现在想起来还腿痛。”
“后来姗姗来了就好些,她家条件比我们好,时不时接济下我们的团建。”
鄢青一安静地听着,偶尔给他拉拉绳子。
“我们五个人从高中懵懵懂懂,到现在各自创业,有了一些名气和小钱,还是喜欢时不时一块聚聚。”
“你呢,回国以后另一边的朋友们呢?”
“偶尔联系。”鄢青一想了想,回答。
她很少主动去维系一段感情。
无论亲情友情爱情。
但她其实又为这些感情着迷,认为它们短暂却又恒久。
就像她和江汲虽然相隔万里好几年,一旦见面仍旧很亲近。
又像是她谈的每一次恋爱,明明亲密无间,却又渐渐远行。
“我第一次带其他人一块团建,胡姐她们多少会有些不习惯。”池厉拍拍手站起来,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干活,效率似乎还比旁边瞎子那边高。
鄢青一笑笑,知道池厉说一堆往事没那么简单,于是问:“你绕了这么一大圈是在向我解释为什么胡晨韵一直和我过不去?”
“嗯哼?”池厉挑挑眉,不置可否。
“其实我也有不对,明明和戚姗姗住一间却没注意到她生理期。”
“认真的?”池厉明显不信,鄢青一的观察力很强,虽然她不在乎的事情几乎不入眼,但她不应该会错过一些明显的细节。
鄢青一没答。
既然池厉会问,那他自然有答案。
“其实你也不在乎这些针对吧?”
“的确不如你刚才的一番话更让人在乎。”
她看得很通透。
甚至可以说那是一些上位者,一些特权阶级对于下位者的宽容。
因为无关紧要,他们的跳脚炸毛都可以被原谅。
她更在乎的是池厉觉得她受委屈了,即使当时的情况出于各种原因没能明目张胆的偏向她,时候也会绕着弯讲一堆陈年往事来向她解释道歉。
“所以你刚才提到的小插曲能和我说说吗?”把东西收进工具包,鄢青一问。
池厉看她一眼,答:“以后再说也不迟,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