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和亲吻
“陈风杨……喂,听见就开门!”
门里一直没声响,卿远骂了句,掏出找物业拿的备用钥匙。
行李箱划进公寓。
整个客厅像泡在威士忌里一样,但却干净到不见生活的痕迹。
卿远寻着酒味一脚踹开卧室门,满屋昏暗。窗户紧闭,豁然洞开的房门给二十平方米的窒息开了道口。
地板上趴着个人,不知道这样多久了。
卿远满脸诧异,“陈风杨,起床了醉汉。”
地上的人影挪动手臂,滞塞地翻身,貌似张了嘴,没听到声音。
按下照明开关,卿远踢开脚跟前的瓶子。
“好家伙,初恋就栽跟头了?稀奇呀,酗酒,还是麦卡伦,我姑都没给我姐买过这么多。”
打趣的话在他看到陈风杨撑着地板起身时停住了,男人脸色惨白,活像遭逢大难,嘴唇干裂,双眼无神,血丝攀上眼白,感觉离一夜白头差不离了。
卿远真被吓住了,掏手机就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你,做什么?”
“我靠你说老子做什么老子叫医生啊你别动你别动!我感觉你动一下就要死了!”
陈风杨停下动作,眼神疑惑,“好,咳咳——”
“你别说话!我求你哥,你撑住我给你倒水!”
卿远颤颤巍巍端来水,陈风杨皱眉要接过,前者小心翼翼递过去,看他的确还能自理才罢休。
“哥,你实话实说啊,怎么了?”
陈风杨嗓子还是嘶哑,“没什么。”
卿远跳脚:“你骗鬼呢?!他们说的屁话,这哪里是为情所困呐?叔叔阿姨还是你哥出事了,你整这出?”
陈风杨不想回答,他这几年跟梁晚柳学得,着实任性不少,常常连有教养的公子哥形象都装不下去,此时此刻实在不想回答。
前女友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又响在耳边。
『好讨厌,问十句,一句回答的都没有。』
他徒劳张嘴,才记起自己已经错过了回答的机会,于是只能扯下嘴角。
“算情伤吧。”
“庆赏儿?不是,你这,哥,你是被甩的哪个?”
“没。”
“那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其他人都联系不上你,你爸你妈又不知道,你哥也失联了,我们还猜陈家破产你们都要逃出国了,你,又没被甩,没道理啊哥。”
陈风杨盘腿坐,坦然道:“我提的分手,但是我想不开。”
“靠,”卿远抓头发,“你提的你还想不开,然后喝成这鬼样,四天了吧有,有意思嘛?”
卿远被他姑姑常年甩在国外,对陈风杨的恋情不甚了解,只知道铁树开花了,后者也不是爱炫的性格,他死活问不出陈风杨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原因。
“她谁啊?”
陈风杨洒脱道,“不是谁,就一学新闻的演员。”
“哟嚯,那多好,没点钱打点新闻不好混,没钱,演员也不好混,你有钱啊,你捧她啊,我们不都这样,利益交换来交换去,最后分不清就一直不清不楚,多好。”
陈风杨把水喝出酒的气势,“人不稀罕。”
“咱圈里的?”
陈风杨摇头。
“……她腻你了?”
还是摇头。
“那不就你自己在作嘛。”
点头。
手机响了,卿远接起来,“反正我无语了,你自己和他讲。”
“喂。”陈风杨接过电话。
“……风杨?”
“我在,有事找?”
“你,那个,你女朋友,大三完了,连毕业晚会都看不上眼呢,又搞了个国际级别的策划,混得可开了。人被分手的都不像你这样,你这个提分手的几个意思?”
“我就喝了两天酒,没耽误事。”
“不是喝酒的问题,陈风杨,不谈你家,你前女友不在乎你,我们也在乎你。”
窗帘厚实,但窗外的光还是挣扎着透进来,橘红色的渲染出灰尘浮动的痕迹,轻轻拂过他脸颊。
分手那天被砸出来的伤隐隐作痛,他记起来,旅游清单上上还有大片空白,没留下两人的足迹。
“谢了。其实她挺在乎我,是我不够格。”
“你可是……算了,你自己看着办,没死就好。”
电话嘟嘟地挂断,卿远小心地撇他一眼。
“看什么?”他笑道,“我真没事,你回去吧,要我留你吃饭?”
“没,不用,你真没事就好,你别寻死啊……”
陈风杨不置可否,只嘱咐道:“你路上小心。”
卿远看他恢复平常温文尔雅的样子,稍稍放心,离开前最后转头。
“你和谁都不说,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