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清白得很
闹到晚上九点过,程家院子才彻底清静。
小橙子受了惊吓,平时九点就睡了,今晚却哄到十点才睡熟。
程母满脸愧疚,“肯定是摔门那下,把她吓着了,我就不该出来,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程诺坐在床沿,转头望向程母,“没事的,小孩子忘性大。”
程诺只想安慰母亲,话说完,就觉得自己犯傻,小橙子忘性可不大。
还好程母没在此继续纠结。
“对了,小橙子那些衣服到底谁买的?”
程诺一个人逼退了老二老三家,有功在身,程母不自觉放软语气。
程诺又看了看沉睡的小橙子,刚刚趁外婆不在,她偷偷问“爸爸什么时候来看她,她想爸爸了。”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她爸买的,妈,小橙子见过叶樟了。”
程诺忐忑不安地等着母亲的诘问。
程母没像程诺提前预想的黑脸发脾气,沉默了几秒钟,她俯身为小橙子掖实被角。
“我一直没有想通,他那么喜欢你姐姐,怎么对自己亲闺女能这么狠心,两年了,不问,也不来看。”
程诺暗地里松了口气。
也许是她想得太多,以前爸妈对叶樟其实并没有太大意见。
“妈!有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程母扭头,“和叶樟有关?”
“嗯!也不是想故意瞒着,是怕你听了难受。”
“说吧!经历了你姐姐的事,再难受也难受不到哪儿去了。”
失了至亲的人,都会变成疤痕体质。伤口结痂,伤疤永远都在。
“之前一直感叹人走茶凉,但我们都不知道,叶樟曾经割腕自杀过。”
“你说什么?”
程母满眼难以置信,和程诺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一模一样。
“不止一次,就前段时间,他又因为自杀进了一次医院,出院后,他说想见小橙子,我也犹豫了很久,但他始终是小橙子的爸爸,见了小橙子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再想不开了。”
程诺脑海里浮现叶樟手腕上的疤痕,和爱有来生的纹身。
她垂首,指着自己的左腕,“这里,他割了两刀,光想想就觉得疼,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缓过那段震惊,程母脸色渐渐趋于平静。
“救过来了,人还好好的吗?”
程诺点头,“精神状态还好,前晚才在商场里撞见,小橙子那一堆衣服全是他买的。”
程诺没有说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和程承长得很像的人。
程母嘴里呢喃,“那就好。”
“就算这两年他对小橙子不闻不问,我也没怀疑过他对你姐姐的感情。”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熟睡的小橙子身上。
“小橙子出生后,你姐姐奶水不够,干脆断了母乳,改喂奶粉。有天晚上小两口闹矛盾,叶樟赌气跑沙发睡,到了半夜,小橙子要吃奶,他一听到哭声就进到卧室,二话没说,把小橙子抱到客厅,帮着冲奶粉,把小橙子哄睡了才又放回你姐姐身边。”
两年过去,避而不谈的默契倏然间被打破了,程诺安静听着。
“那段时间他工作辛苦,晚上老被小橙子吵得睡不好觉,你姐姐心疼他,想让他回床上睡,叶樟不搭理她,又给她气着了,继续赌气,谁也不理谁。后来小橙子再醒,叶樟就跟上了发条一样,眼睛还没睁全,拿着奶瓶就要去冲奶粉。”
说到这里,程母唇畔浮现出笑意,眼神里也盈满怀念的意味。
“说实话,当爹的帮着带孩子天经地义,但身边,没几个做得到,半夜孩子醒了,大多都是当妈的哄,男的在旁边呼呼大睡,你那些姑啊姨啊,有几个不抱怨自己女婿的?”
“不是听你说,我都不敢相信。”
程诺知道叶樟要带孩子,只是没想到,锦绣堆里长大的矜贵少爷会为程承做到这个地步。
“说出去,人家只会以为我在给女婿绷面子,谁会相信那种环境里长大的愿意吃这种苦?他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有了孩子,哪里需要自己带?”
程母叹了口气。
“我一直想让你们姐妹俩嫁得好一些,但也没指望,也不想指望非要攀一个多了不得的家庭,钱是不缺,但受气,娘家没有底气。”
程诺想到季然,她在他面前总显得气短,想来想去,无非是逃不过家庭状况的悬殊。她也可以勉强自己,借有钱人的势,进入到他们的圈子,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像样的圈里人。
想要得到,总要牺牲。
她没办法做一枝攀援的凌霄花,要攀附不同的树,才能活得绚烂。
清高归清高,也有眼红别人来钱容易的时候。
痛苦大多来源于攀比。
比如看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