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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桂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可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儿：

“你说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你哥要出来，这么惊讶干啥！”

“我没，没有惊讶！我只是...”她只是担心她嫂子，雷秀兰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殷雪瑶，一眼就看到她呆愣在原地，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苍白，手里攥着的瓜子散落了一地。

雷秀兰心里莫名一疼。

见雷秀兰不咳嗽了，孙桂花将手里的肉和菜交到了殷雪瑶的手上，嘱咐她今晚多做点，明天给雷云涛带去。

殷雪瑶一听到雷云涛三个字，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肉和菜顿时落了一地。孙桂花一下子就恼了，高高扬起手就想招呼到殷雪瑶的脸上，被雷秀兰眼尖手快的拦下：

“娘，娘，你不知道学校今天食堂特别忙，嫂子也是累了一天了，娘，这样，您进屋去歇歇，我帮嫂子做饭打打下手，总不能我以后出门了，连饭都不做，被婆家嫌弃是个懒媳妇儿吧！”

孙桂花一把甩开雷秀兰，脸色依旧阴沉，指着殷雪瑶就骂道：

“咋了，不就挣了点儿钱嘛！可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殷雪瑶，老娘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等我儿子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等他回来了，你也别去食堂赚那么点钱，还不如在家给我雷家多生几个带把的。”

说完嫌弃的看了一眼殷雪瑶瘦弱的身板，这身材一看就不好生养。孙桂花想起的村口处老赵家儿媳妇难产，大夫出来问保大还是保小，也不知道老赵家怎么想的，真是傻蛋，竟然选择保大。如果是她，她一定选择保小。

殷雪瑶听了她的话，瞳孔骤然一缩，浑身上下有种窒息的无力感。她明明都已经抓到自由的边，呼吸了自由的空气，怎么会马上又被送回原点呢。

雷秀兰看出殷雪瑶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又担心殷雪瑶说话惹怒了雷秀兰，急忙拉着殷雪瑶进了灶房，还回头对孙桂花道：

“娘，你放心，我替你教训她啊！您进屋先歇着，我看着。”

说着砰将灶房门关上。雷秀兰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离开的脚步声，松了口气。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殷雪瑶，心脏仿佛被蜜蜂蜇了一下。

伸手抱住殷雪瑶冰凉的手：“嫂子，明天我再去看守所问问我哥，你别慌，咱还有时间，还来得及。”

殷雪瑶缓缓抬头，直视着雷秀兰的眼睛，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见殷雪瑶有了反应后，雷秀兰这才放了心，又想到之前她娘说的话，马上对殷雪瑶道歉：

“嫂子，娘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雷秀兰笨拙地安慰着殷雪瑶。

殷雪瑶心里一暖，起码现在雷秀兰站在她这一边，而且这辈子她还认识了孟团长他们几个，也不算太糟。

第二日，雷秀兰就请假去看守所看她哥去了。

高大灰色的土砖瓦墙，几缕斜阳落在阴暗的角落里，光的颜色很快就淹没在阴暗中，雷秀兰只是站在外面就感到了一阵无比压抑。

和外面的阴暗压抑相比，里面倒是多了些许明亮。

雷秀兰隔着玻璃看着立马被剃了寸头的哥哥，看着倒是比之前精神许多，甚至在看到自己时，黑色的眼睛瞬间被点亮，猛地扑到了玻璃上，雷秀兰吓了一跳。

两名狱警才勉强将躁动的雷云涛按在自己的位置上。

“老实点！想被记过吗！”狱警厉声呵斥。

听到自己被记过，雷云涛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立马安分。只是眼里仍然闪着炽热的光芒。

“秀兰，你咋来了，你嫂子雪瑶是不是也来了？”雷云涛压着嗓子问道，可是声音里却都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他边问边抬着头四处张望，寻思着殷雪瑶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了。大半年不见她，雷云涛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刚入狱那会儿，雷云涛还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碰她。但是时间久了，他也庆幸自己没那么早碰她，要不然他估计早就忍不住要越狱。

雷秀兰摇摇头。

雷云涛眼中的光一下子灭了，整个人也往凳子后面挪了挪，恢复成原先冷酷爱搭不理人的模样。

“那你来做什么？”心心念念的人没有来，雷云涛瞬间觉得没什么意思。

“我听咱娘说你开春就能出来了？”雷秀兰试探着问道。

雷云涛微微颔首。

“哥，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你出来了，发现我嫂子离开了，你咋办？”雷秀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将话问了出来。

雷云涛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听到他妹的问话后，眉峰一挑，笑了，露出来一口大白牙。

这笑容让雷秀兰心里一惊。

她哥长得不错，明明应该笑得很爽朗，可是雷秀兰还是看出了她哥笑容下偏执阴狠。雷秀兰快要吓哭了。

雷云涛冲雷秀兰招了招手，两人贴着玻璃悄声耳语，在听到的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