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
连玉向着花容的院子走去,秋风卷起她的裙摆,层层叠叠。
枝头的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偶有几片泛黄的叶子,已不堪凉意,早早地别了枝头,扑向大地。
花容的院子在西边,与云柳的牡丹园正好遥遥相对,如她们在春香院的地位一般。
院中立了假山,山前挖了一方小池塘,想来夏日之时,也有一番莲花盛景,此时却只剩一池残肢败荷,几条肥硕的红色锦鲤于残荷间穿来穿去,甚是悠闲。
“花容姑娘。”连玉行至院中依然不见有人,便提高了嗓音唤了一声。
“进来吧。”正房那边,花容推开了窗,立在窗前,温温柔柔地笑着唤道。
连玉回给她一个笑容,迈开大步走向正房,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回身关门的瞬间,一双大手伸来抓住了她的手,立时反剪到背后,用麻绳捆起来。
连玉转头看过去,原来这人是后院的帮佣老五,生的人高马大,人很是凶恶,经常欺压后院的丫头们,被连玉撞见,跟荣妈妈告过几次状。
几个呼吸之间,连玉的双手已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把她扔进来!”一个软软的声音从里面屋子传出来,自然是花容的。
连玉被老五提着进了里屋,花容正穿着一身水红色纱裙懒洋洋地靠在锦榻上,手里摇着一把绣着富贵牡丹的香扇。拿扇子轻轻往地上点了点,连玉便被抛到了她的脚边。
她从旁边案几上摸起一个深褐色的荷包扔了出去,老五一把接住,里面发出“叮当”的撞击声,连玉心想,是银子,听着还不少。
“你可以走了!”花容板起脸,对老五冷漠道。
老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荷包揣入怀中,转身走了,还很规整地把门关好。
花容把眼神收回来转到连玉身上,拿扇子用力戳着她的额头,桀桀笑道:“怕吗?”
连玉白皙的额头瞬间被戳出了几条红色的印子,她往后缩了缩身子,垂着眼眸,低声回道“怕的。”声音有点颤儿。
花容用手强行托起连玉的小脸,摩挲了几下,笑道:“年龄小就是鲜嫩,这么轻轻一碰,就红了,还真是惹人怜惜呢!”说着用力往外一推,抬起脚,一脚把连玉踹翻在地。
看着连玉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她的面部表情愈来愈狰狞,笑声也愈来愈尖锐:“谁给你的胆子?敢偷学我的剑舞,是云柳那个贱.人给你的胆子?”
连玉瑟缩了一下,低声回道:“不是。”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是这件破事儿,知道了事情的因果缘由,才好选对策。
花容走上前来,在连玉的身边蹲下,紧紧盯着连玉的眼睛,狞笑道:“不承认?不承认也无所谓。我动不了云柳,还动不了你这个臭丫头吗?以为偷着摸着学,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说,这整个春香院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秘密,之前放任你,不过是没空搭理你们。”
听到“你们”两个字,连玉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来梅雪也在练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不知道是因为梅雪侍女的身份,还是她那照着葫芦画瓢也画的不成样子的水平,让花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只绑了练玉一人。
很庆幸今日被骗过来的是她,而不是梅雪。这点小事对她来说,无关痛痒,但若今日绑的是梅雪,对梅雪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花容忽而从头上的发髻中抽出一支长长的金簪,簪子的一端看上去尖锐恐怖。她拿着金簪,用锋利的尖端在连玉的脸部外侧一下一下比量着,阴恻恻地笑道:“你们这些贱丫头,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是不是上次那个什么桃儿杏儿的脸被划得还不够烂,血流得还不够多,所以才让你们这些贱.人,总想挑衅我,来偷我的东西。”
连玉转过脸向窗外看了看。
这动作被花容看在眼里,她冷笑一声,道:“别看了,荣妈妈不会来救你的。”接着又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你知道荣妈妈去干什么了吗?”
“今日我就发发善心,跟你提个醒吧!傅长史被急招回京了,也不知道荣妈妈这着急忙慌地,能不能赶上见他一面,替云柳求个护身符呢?”
“若是求不到,你的靠山可就要倒了哟,吴望海因为她断了一条腿,你说吴家会不会放过她?不过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了,你连今天都过不去。”
连玉忍不住蹙起眉头,没想到傅衡这么快也走了,也不知道他这魏国公府的余威能有多少作用,还能不能镇得住吴家。
看到连玉竟想事情想的出了神,花容不满地扇了连玉一巴掌,立马把她扇地怒目瞪了过来。
花容满意地看着连玉脸上愤怒地情绪,桀桀一笑:“今日我就废了你一只眼睛,让你们这些贱.人好好长长记性。”说着,她举起手中地金簪,狠狠地向着连玉的左边眼睛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手腕被什么人握住,再也不能往下刺去半分,定睛一看,那个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