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美人，只有故人

棠昭一边为他系上篷带，一边说：“你这衣衫也太单薄了，披上吧。”

这一幕落在汀云汀竹二人眼中，二人都震惊到对视一眼，而后快速转身。

“我没看错吧，殿下，她，她给那个人，亲自赐衣，亲自系衣。”

小殿下甚至当初亲自为他疗伤。

汀云咽了咽口水，总觉得有些荒谬，“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那可是小殿下呀。”

是啊，那可是黎朝的掌上明珠，人人称敬的帝姬啊。

举国皆知，棠昭小帝姬当今帝后的幼女，容貌出众，尤其一双杏眼最是水光潋滟、灵动不已，深得帝后宠爱。

传闻，帝姬降世那日，云彩满天，南都城一夜之间树木逢春，纷纷绽放以贺。

更离奇之事，在帝姬呱呱坠地之时，一只通体圣光的仙鹤背驮包袱和一柄通体闪着幽光的剑悠悠落在殿外，扭着身子抖落东西后便扇翅高飞。

帝后听闻大惊，遂欲取来详观，手触之际，空中忽现光幕。

日月昭昭，故国有明。

当天下晌，帝姬外祖于营州边境与营州部队血战之际，天降重雷直打在敌军旗帜之上，不过片刻，敌军书数百面旗帜上顷刻间烟消云散。

南部将士士气大振，天佑南都，天佑黎朝，一时间都红了眼，举着兵器跟着杨家军往前冲。

而营州兵卒则被异像吓得个个丢盔弃甲，自乱阵形。

本还焦灼着的战局瞬息之间土崩瓦解，活捉营州州主，自此，南部一统，结束八州动乱。

黎朝百姓，皆认为帝姬乃仙子转世，贵不可言。

说来倒是稀奇，不知是否因为传言有几分真，黎朝建朝后，各州风调雨顺，百姓都从战乱中渐渐安稳下来，都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整个王朝都处于步步向上的欣欣向荣之像。

足以可见，小殿下在黎朝人民中的地位有多重。

也正因如此，汀竹看见这幕心头大骇，难得多说了几句，略略思索后道：“想必此人便是殿下寻觅已久的那位故人，只是不知道发生何事才落得这般境地。你我只当没看见，旁人问起也是一概不知。”

“那是自然。若是被旁的知道了，也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议论。”

一国帝姬与一介下奴，这样的纠葛，势必会轰动整个黎朝。

可凌悬死于棠昭手中，他毕竟也是侯府的庶子，想要将所有的消息压得密不透风也是难的。各大世家宗主倒是都得到了消息，知道有这么回事。

但为了什么，他们都只当是凌悬不长眼欺负到了帝姬头上，才被收拾，也是死有余辜。

只有少数人，才得知真相。

帝姬回宫，即便再低调，亦是半数禁军出动，一路从镇国公府护卫至皇城。

沈如惠和孔晚清在出事第二天便收到消息，只是那时棠昭尚在昏迷之中，她们亦不便逗留镇国公府，又得知棠昭要回宫了，便约着到时再来探望。

回宫这日，天气委实算不得多好，天阴沉沉的，一丝天光都没能落下，倒是这雪止不住得下，纷纷扬扬。

雪天路难行，沈如惠和孔晚清差点来迟，因是沈将军府上的马车，一路过来倒也顺畅，毕竟帝姬殿下与沈府嫡女交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杨沈两家宗主曾共同抗敌且镇国公在战场上救过沈将军的性命，因此杨沈两家素来交好；帝姬自幼教养于镇国公府，与沈府的嫡女沈如惠更是一同长大，二人性子也极为相似，几乎是日日在一处。

至于孔晚清乃是当今帝师孔祭酒家长房嫡系孙女，其年幼丧母，其父另娶，听闻继母邹氏不慈，孔晚清这才被送到孔祭酒的院中。也许是自幼在孔祭酒身边长大，行事为人都极重规矩礼教。

马车刚刚停稳，还不等小厮将车凳放置好，沈如惠便一掀帘子，提了裙摆一跃而下，直往棠昭身边凑。

她贴着棠昭，声音极小，问：“小殿下，那倾国倾城的美人呢？快快快，让我也看看。”

棠昭纳罕：“什么美人？”

沈如惠冲她眨眼，那神情分明是在说，别装，“殿下，你前日不是刚从凌悬手中救下个美人吗？这事，有心人细细打听都知道了。”

沈如惠说着自己气愤起来，“要说那凌悬是个什么狗东西，整日欺男霸女，死了也是南都百姓的福，省得不知多少良家子要遭受他祸害。殿下，这样的事情，也该叫上我一起。”

孔晚清缓缓走过来，正逢沈如惠将此话说完，她一如往昔向棠昭屈膝行了常礼，“小殿下万安。”而后看向沈如惠，无奈道：“若是你去，那御史台弹劾的折子定会将沈将军给淹了，你今日哪里还出得了门。”

“孔姐姐，说了多少回，不用每次都行礼的。”棠昭拉起孔晚清的手，见她手寒凉，顺势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了她。

然后看向沈如惠，不住地点头，问：“别提凌悬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