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之术
任何人听见,“真言引是人人喊打的诡谲妖术,务必,务必要小心使用……不要让自己陷入险境。”
“放心,”景荣侧头望着这小侍女,心中真切地添了丝感动,“灵汐,谢谢你。”
灵汐轻松笑了笑:“既然姑娘执意要去,那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衣物了!”
“你们公子至今都还躲着我,更别提松口让我跟随,你可别白操劳一番。”
“公子对姑娘从来都没什么法子,软的不行,硬的又不舍得。我必定不会是白准备,走了走了……”
这心思活泛的小侍女,就这么小跑着回去了。余下有些苦笑不得的景荣,一个人默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那平平无奇的药瓶,很快便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轻轻拔起瓶塞,低头看下去。果然这世上不会有药生药的奇迹,无论看了几遍,都是只有一颗红色药丸,孤零零地躺在瓶底。
距离她上次服药已经快要两个月了,也就是说,最晚再过两个月,若再无新的解药,她必定会发作一次。
师傅这些时日再未联系过她,而族里上次布置的任务——复大皇子之位,她也只堪堪进行了一半——与二皇子妃相处甚佳、时不时在她面前吐露玉成对二皇子的欣赏之意,让二皇子以为玉成确为他背书,而剩下的一半——二皇子得意忘形后做事猖狂,今上为保平衡重新宠信大皇子,却仍需要静候时机。
不过只有一个月时间,这任务注定是完不成了,到时候她又该用什么,来换师傅赐药呢?
景荣微闭了闭眼。
玉成临行前一天夜里,碧绿轩终于也做了回东家。景荣摆酒设宴,玉家一家人特来为玉成送行。
而玉成,也终于没有借口再避开景荣,这还是这几日两人第一次见面。在景荣的几天安抚下,玉夫人已不再那般焦急,但是脸上始终挂着担忧。玉家的另二位公子,玉勉低头进食,玉清也没有了平日里的聒噪,情绪似乎都带着几分失落。
席间大家除了几次敬酒外,均是默不作声吃饭,显得有几分冷清。
很快一顿饭便吃完了。
玉夫人临走前,仍是忍不住落了泪:“当年,当年最不该让你祖父带走你。”
玉成脸上,罕见现出了动容:“母亲不必这样担忧,成儿一定保重自己,绝不会出事。”
“不,你还未做父母,你还不懂,”玉修眼睛竟也红了,“此后千里,儿一定要多多珍重!”
“父亲放心,”玉成低下了头,又沉声道,“玉勉、玉清,我不在家,你们务必好好照顾父母、孝顺在侧,家里事务繁多,你二人也要学着接手,不能终日做那闲散的世家公子。”
玉勉本在听大哥吩咐,听见这话眼中突然亮了片刻。
而老三玉清,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哥这是在做甚?难道此去风险真的很大吗?”
景荣站在两个小叔子身后,将几人反应都看在眼中。
玉成拍了拍小弟肩膀(这在他身上实在算得上罕见),他笑笑说:“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大哥一定会平安归来,只是你们已经到了处理事务的年纪,本就应该逐渐上手。”
夫人又抽泣了起来,首辅轻搂住了她,随后又道:“成儿,家中有我,你在外也不必多担心。景姑娘,不如明日之后便搬至玉府吧,虽未正式成婚但俗世的一些观念实在不用去管,玉家有这个底气。这碧绿轩还是偏僻了些,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终是更好一些。”
景荣尚未出声,玉成便接过了话头:“是,儿子也是这样想,这几日儿子会派人送景景过去。夜深了,父亲母亲一路慢走。”
“老爷夫人慢走……”
等到那几人的马车都消失在了视线中,玉成才牵起景荣的手慢慢回屋。
“你可终于肯看我一眼了。”景荣声音中有着一些淡淡的疲倦。
今日全程,玉成虽对她照顾依旧,但是一次都未曾主动和她说过话,也总对她投过来的眼神视而不见。
“累了吗?”玉成避而不答,“回去休息吧。”
景荣直接道:“我不会去玉府,我要跟你一起去北固。”
两个人停在了碧绿轩的院落中,今秋刚搬植的一棵金桂正在散发着幽幽的桂花香。
“不行。”玉成沉声道,“拿尔齐在找你,你知道吗?”
“什,什么?”
“阿库尔占领北固后,确实未有屠城;但拿尔齐的手下将北固所有稍有些家底的府门都翻了一边,要找一个音似景景的女子。”玉成看向了她,“你发现他的那一次,他也对你留了心。”
“荒谬,太荒谬,”景荣简直不可思议,“我不过和他多说几句话而已,他甚至未见到我的长相。”
玉成上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若他看到了,恐怕战事会更早起……”
“他竟如此昏庸?”
“以前还算得上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