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受重伤
景荣一回头,发现居然是许府的那位表小姐。
难道今日是不宜出门吗?撞到三公主不说,怎么还撞到这位瘟神?
前些时日,许府被许文洲闹得不得安宁,许文洲以死相逼坚持要退婚,最终知府夫妻二人,拗不过儿子,还当真找了个借口解除了婚约。
表小姐伤心哭闹了好久,如今一看,传闻应当不假。
“表小姐,憔悴了很多啊。”景荣轻笑一声。
表小姐瞪得眼珠子快出来了,上下扫视着她,恨恨道:“如今你这个贱人过得倒舒服了!”
“那还是要感谢还是表小姐的一盆冷水浇的好,这不,也了断了表小姐的一桩孽缘吗?”景荣含笑回道。
“表哥日日在家酗酒,昨日更说遇到了贼人,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如此失魂落魄?!”
景荣悠悠开口:“可不敢,那不是表小姐的未婚夫嘛,只不过不愿意和表小姐成婚就是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表小姐气急了,双目通红,扬起手便想打人。
影卫还没来得及出手,倒是站在旁边的三公主,一个用力便将表小姐的胳膊拽住了。
她皱着眉头:“哪来的刁民?在这里发什么疯呢?”
“贱人,你又是谁??!”表小姐侧过头,不分对象地怒喷道。
“来人,将这刁民狠狠打上几嘴巴。”三公主此时倒真有了些上位者的架势,对着身后的小厮淡然吩咐道。
哈,居然还有此等好事。
景荣在一旁静静旁观着,心里简直快笑出声来。
那几个小厮健壮得很,一人押着表小姐跪下,两个人左右开弓,当真给这娇小姐狠狠打了几巴掌。
此刻正在尼姑庵前,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不少,惹得表小姐更觉得臊人了,满脸悲愤,简直恨不得当场死去才好。
几个巴掌下来,表小姐脸上已经全红了。
小空子附在景荣耳边,轻轻说:“景景,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三公主可不觉得,”景荣也小声回道,“当初表小姐用冷水当众泼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地里想些手段,如今也轮到她,做当日的我了。弱肉强食……可见,人还是要强大才行……”
“为何?为何要弱肉强食?为何不能每个人都平和着对待他人?”
小空子又问道,眼神里懵懵懂懂得。
景荣一惊,侧头看向了他,只是尚未说出什么,变故就发生了。
一群铁骑,穿着草原人的戎马装束,手上拿着砍刀,狰狞着大笑着朝着尼姑庵奔来,带起了一阵阵黄沙,灰尘漫天,来礼佛的老百姓迅速四处逃窜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玉成面色严峻,踏入了焦府的院落中。
还在高声嚷嚷着让人去军营找少将军的三公主看见了他,这还是她来北固后第一次见他,又惊又喜道:“玉公子?”
玉成未理她,只说了句:“送三公主回去!”
身边近卫都听出了这话里压抑着浓浓的怒气,立刻有人去办了。
“什么,什么啊,玉公子,我要救神仙姐姐啊……”
三公主的声音渐行渐远,内室里面的嘈杂声和一丝丝哼叫,以及空气中无法忽视的血的味道,便悉数传来。
藏锋前刻来报,伪装草原人的那一批人,杀了数个他们从牢里拎出来的死犯后,包括景荣在内的周围老百姓都瑟瑟发抖、四处逃散。
不料三公主突然站了出来,怒斥那些人滥杀无辜,那些人不知道三公主身份,为求做戏做的真,自然是全力向三公主出击,三公主身后的几个小厮早已没了影子,景荣赶忙拉过了三公主,让身边侍卫帮忙拦着。
侍卫提前知晓故未出全力,她们很快落了下风,三公主见状挣脱了景荣的阻拦,非要上前以一己肉身与铁刀对抗,景荣仍拦在公主前,一片混乱之下,三公主脾气发作推了景荣一把,持刀那人收刀不及,生生砍了景荣一大刀。
血顿时汹涌喷了出来,小空子吓得惊叫起来,若不是隐在暗处的藏锋随身备了金疮药堵住了血,人都不一定能撑得到回府。
玉成刚踏入屋内,便看到那人苍白的靠在枕头上,眉头紧皱着,连一贯红润的嘴唇都惨白一片。
他一时顿住了呼吸,心脏几乎失跳了片刻。
神医正在亲自给她包扎,血仍流个不停,景荣紧闭着眼睛,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呼了口气,赶忙上前。
因景荣伤的是上半身,故连小空子都没放进来,只有两个婢女在左右不停换着血帕。
他走近了,才发现那伤口更是可怖。从右侧肩膀起到左侧腋窝下,几乎横亘了整个上半身,肩膀那处最深,景荣肤白,那皮肉一层层往外翻着,衬得尤为黑红,看起来甚是可怖。
玉成嘶哑着开口:“神医,人可有大碍?可伤到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