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霜归何处(二合一)
,道:“你要拦我?” “我只是来阻止姑娘白费功夫。”听出女子话中不善,皇甫霜刃冷静如初。 雨音霜本意单方面结束这段毫无营养的对白,变向离去,将迈步伐却在术者反手掣出雅致绢伞的刹那,转作停留。 …… 愁云掩日,风沙遮天,万千军民聚集的国葬大礼之上,身乘邪诡骨椅,撼天阙突兀到场,宣告山雨欲来。 为护北竞王周全,战兵卫陡然现踪,本该死在过去的人物接连现身大众面前,掀起人心惶惶。 浮动人心更在座上霸者运功,破开拉车青年的面具,暴露那隐于鬼面之下的容颜后,推上极端。 昔日至交,更是伤己最深的中年近在咫尺,撼天阙放下动荡苗疆山河的豪语过后,本意打算径自离去,殊料手中铁链竟是拉之不动。 “嗯?” 霸者冷觑座前狼影一眼,横厉目光跃动危险神采,威逼非常。 “至少让我向父王告别,我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下腰拾起地上鬼面,视线片刻不离棺椁左右,苍狼低声恳求道。 斜靠骨椅的撼天阙闻之,不耐开口:“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对于今生至仇,霸者真是半分关心也奉欠。 更甚者,面前青年口中所吐称谓,更是令撼天阙忆起那段阴暗过去。 思绪翻涌恨火如潮,撼天阙持链手掌微微一紧,贯穿苍狼琵琶骨的铁刃颤动不已,撕裂伤口溢血。 紧咬牙关止住痛呼,很能了解当下局势,更是拳拳孝心分毫做不得假。青年放低姿态,反身面对霸者跪下。 “拜托你。” “王子……”两道不忍低声左右叠合响起。 这是在遵循王储命令,跟随撼天阙左右的司空知命与慕云追逸,王族亲卫当中资历最老,年龄最长的两位。 眼前青年熟悉的眉宇间流露的熟悉神色,没来由得令霸者微微恍神,抑或是苍狼如今求见亡灵一面而不得的际遇令己共情。 ‘你的膝盖,倒是越来越柔软了。’ 心下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声,撼天阙嘴上仍是冷酷到近乎施舍的口吻,道:“好吧。” “多谢你。”苍狼起身,忍着肉体创痛,拉车走到苗王棺前,恭谨跪下,望着生父冰冷尸身,歉然出声。 “父王……是孩儿无能,让你枉死,还被夺去王权,无法亲手为你下葬,是孩儿……”哽咽嘶哑的声线隐带哭腔,“对不起你。” 声声自省,剖白青年内心深处最为沉痛的无奈。 “孩儿在此向你发誓,必会夺回王权,手刃仇人,兴盛苗疆,完成你的遗愿!”诀别叩首过后,苍狼亲手为苗王入殓,“父王……” 临别最后一声“父王”脱口,温纯眼神瞬息化作勇毅果决,青年单臂凝练真力脱手,竟是一掌毁去颢穹孤鸣尸身,激扬烟尘漫天。 见状,在场众人各自反应。 司空知命、慕云追逸惊诧不已,一若寻常军民的第一反应:“啊?” 北竞王目光闪烁,轻咦出声:“嗯?”似是为狼之蜕变微微讶然。 毕竟相较鲜少接触王储的苗疆恶首与军首而言,一手创造如今局面的竞日孤鸣可以说是唯二最了解青年本质是怎样良善无害的人。 至于撼天阙和铁骕求衣目睹此状,则是对青年评判稍稍改观。 “孩儿甘愿背着不孝之罪,也绝不会让你接受仇人的侮辱,这是苍狼最后的眼泪。” 悲极、恨极的苍狼对众人反应置若罔闻,青年转身,心口合一,不住提醒自己切莫回头。 “报仇雪恨之前,我无颜见父王之灵。” 生生压下满腔悲怆,一字一顿,落下若砥砺还鞭策的铿锵言辞,掷地有声。 “若无法达成目标,我这一生,就是一个死人。” 誓言发下,苍越孤鸣带上面具,转身拉车离开。 一步一印,一踏一沉,拖着骨椅的脚步,沉稳坚定,苍狼将满身的痛苦转化,成为复仇的动力。 苗疆国葬当口,暗处,拟形幻真结界之内。 见证国葬哗变,以及之后一系列情势发展的雨音霜,在听闻苍狼之誓过后更感心疼非常,而今又闻轻声慢调。 “无论姑娘承认与否,现在的你,对苍狼的帮助已经到最底了。”单薄的人力,已经很难左右这场战争胜负。 收回目送视线,雨音霜须臾理顺思绪,清冷眸光定视身侧之人,突兀反问一句,“你有办法?” “有,但在此之前,我希望确认,”皇甫霜刃顿了顿,这才道,“即便如此——” 青年沦为他人座下犬类,更是犯下世俗眼中大逆不道的举动,“你也打算帮他?” 沉默无言,女子坚定不摇的眼神已是最好的答案。 察此。掩神术法下暗藏的一双澄澈狐眼深处,悄无声息地划过少许动容色彩,旋即皇甫霜刃唇舌再启。 …… 藏镜人、千雪孤鸣跌落的千丈深渊当中的地下河。 奉北竞王之命,找寻二者尸身,女暴君施展轻功,踏崖壁借力,一路深入千丈地缝之中。 玉足着地立定,婀娜身姿已至地缝谷底,娇媚女子凝神细察,不意听得潺潺水声入耳,指点生机落处。 “这个地下,竟然有水脉。” 眸底讶色一闪而过,发觉生还可能,女暴君愈发留心,谨慎向前探查。 打量视线落在沿途路径地面上,倏尔一凝。 “血迹?”娇媚女子足下动作片刻不停,游走环顾一遭,“找不到尸体。” 心下疑窦顿升,女暴君自语道:“要下崖已经是极端的困难,何况是摔落。嗯……沿着水脉下游前进。” 发现地上有爬行的痕迹,娇媚身影依此方向继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