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校
2015年10月23。
这天是星期五,中午的阳光依然炙热,秦盈娣一个人往明灯食堂走,因为祁桃吃腻了食堂的便宜菜式,开始和信德责一起点外卖了,所以这几天她都是一个人去吃午饭。
食堂离得不算远,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她步子轻快。
说起来这些天她过得还算顺心。
首先是搭班车上下班的时候,货运部那几个人出乎意料地没再骚扰她。然后是那个高大的男人,也自那晚她有意无意地“拒绝”以后,她就没再当面遇过他。早晚是早早坐上了班车,到前台取快件时掐着点,中午吃饭也不会遇到,因为她比他早半个钟午休。
不过今天中午她加了四十分钟的班,现在已经快1点了。她拐弯快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才突然记起这件事,整个人不自觉地一滞。
路的那一头,那个男人撞进了眼帘。
她抿了抿唇第一时间撇开眼去,不动声色地继续走。余光里对面走来的人似乎目光一亮,黏在她身上。
莫名的,她的步子渐渐有些乱了。
晚上她们组举办迎新团建活动,前一天涂安洁提了着装要求,所以今天她比较罕见地穿了裙子和高跟鞋,还化了淡淡的妆。
她没想到会这么巧。
男人的步子迈得大而轻快,往她的方向快速逼近,她的步子更见匆乱了,终于在离饭堂门口不到两米的时候,被一颗石子一别,高跟尖一拐,她没防着摔倒在地。
“谢谢,我没事!”
冷漠的一声制住了那个男人的身形,他反应非常快,第一时间跑来想扶她,但她的反应也很快,下一秒就出声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们的影子在各自的脚下孤踞,差着伸手的距离。
张名铮征了征,回过神来,像那晚下了公交以后她有意无意的拒绝,像那些天她冷起脸从他脸上移开视线,也像第一次相遇,她警惕地握起拳,他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来得及收回前倾的身体,以一个稍显奇怪僵硬的姿势笑了笑说:“没事就好,你注意脚下。”
耀眼的阳光映着她不耐看向他时拧紧的秀眉,他才又反应过来,急忙转身离开进了食堂。
他若无其事地到窗口排队打饭,克制自己回头看的冲动,但听脚步声他也知道,女孩没跟进来。
*
彼时后来类似的事又发生过许多次,一直到最后。
他知道那不可能是女孩对他的考验,她在明明白白地拒绝和防备,因此他应该尊重远离的,但缘分为他拉开了序幕,他不可抑制地纵身进去,守在一旁,将自己来广市的目的抛在了一边。
所以不该遇到的,对彼此都好。
此时的张名铮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打了饭以后挑了朝门口的座位,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明灯食堂里来往的人。
按彼时最后他遇害那晚甄镇歌所说,他姐的受害另有隐情,他推测指使甄镇歌杀害他的幕后者,应该和当年谋害他姐的幕后凶手,是同一人,那个人不仅认识他姐,还一直在监视着他,而且很有可能就在明灯大厦附近上班。
会是谁?
诸君安告诉他的,涂安洁和甄镇歌相识。
年龄和他姐相仿,与甄镇歌认识,从事财务工作,答案像是呼之欲出。
他细细回顾彼时的记忆,似是而非,开始留意涂安洁,但这么些天,除了知道了涂安洁的手机号码和住址,他一无所获。
时间久远,毫无证据,孤军奋战,敌暗我明。他以为是自己在监视甄镇歌,原来其实是有人在监视他。张名铮暗暗吸了口气,大口吃完最后一口饭,然后从兜里摸出那部诸君安买的新手机,关掉飞行模式,点开短信。
——我知道你十二年前的事。
昨晚他给涂安洁发的那条匿名短信依然孤零零地显示,没收到半个字的回复。
他编辑短信——别装聋作哑,30天内,我要拿到一笔钱,否则……
突然觉得有什么异样,抬起头,涂安洁正从食堂门口走进来。
他松了松蹙着的眉头,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点击发送短信。
在有些嘈杂的食堂里听到一声细微的震动,余光里涂安洁果然低头看了看手机,但她步子不停,高跟鞋咚咚,手机拨打电话的嘟嘟声越来越清晰,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变成了电子服务员的“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他听到女人的哼笑,接着那手机毫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桌面。
他抬起头看眼前的女人,女人嘴角一丝冷笑,“怎么只有你一个,那女孩呢?”她像毫不怀疑地问他。
“多谢关心,她回去了。”他神色如常不疾不徐,“涂小姐找她有事?”
“哦,走了啊,”涂安洁并不回答他,只是冷笑着撇了他一眼,“走了就好!”转身就往打饭窗口走去。
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嘲弄和不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