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起
。
闻皎日子过的粗糙,正想给她倒茶,却连热水都没有了。
只好拿了些枯枝在庭院中生起火来。
刚点燃枯枝,远方就传来钟声。
悠远而绵长,宣告着宵禁的降临。
如今大梁政局未稳,宵禁极严,钟声敲响之后,即便是王公贵族也不能再在街上走动。
韩玉妍选这样的时间来找她,只怕今日的事有些棘手。
闻皎思考着,面色如常地站起来:“水还要等一会儿。”
“不碍的。”韩玉妍微微一笑,乌黑的发丝垂在她的耳侧,越发衬的嘴角的口脂色若桃李。
她前世也喜欢涂口红,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
韩玉妍特意打扮一番来见她,定是还对她有意。
她并不想伤韩玉妍的心,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如果可以闻皎希望她能一直这样纯真善良下去。
伴随着乌鸦的叫声,夜色彻底晕开。
水开之后,闻皎请韩玉妍坐下,为她倒了一杯满是碎末的茶。
韩玉妍忽然笑了,眼里却含着泪。
“有一年我也是这么晚来找先生,你还记得么?”
那时她还是魏王的掌上明珠,是魏国最尊贵的琼华郡主,无数的青年才俊为她倾倒,他们写诗赞美她,把她比作洛水的神女,月宫中的嫦娥,只有闻皎不同。
他是温和而谦逊的,也是疏离而淡漠的。
他是大魏的第一谋士,在很长时间里是父王最信任的臣子,也是大魏最年轻最俊秀的少年郎。
自古佳人爱才子,她也不例外。
“记得。”
闻皎当然记得。
魏王告诉她,他有意将琼华郡主许配给自己。
她拒绝了。
当晚15岁的韩玉妍怒气冲冲地冲进她的家中,质问她,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哪里不配她的喜欢?!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她说自己心有所属,只想与自小定下婚约的未婚妻长相厮守,还请郡主体谅。
玉妍被她气的大哭。
隔日魏王将她叫去,长吁短叹了许久,终是拗不过她,放弃了让她尚主的想法。也是从那件事开始,韩照相不再同以往那样信任她了。
韩玉妍捧着水杯,小鹿似的小口啜饮着,指间紧紧捏着杯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先生,我很好奇你的未婚妻是什么样的,我好羡慕她。”
天空中已经升起了月亮,闻皎呆呆地看了会儿。说实话,她对那个“未婚妻”早就没有印象了,现在要夸,也不知如何夸起。
“她和韩姑娘一样,也是个天真烂漫的人。会……做点心,会同我放纸鸢,我读书的时候,她便静静地在自己的房中刺绣。”
大抵是这个时代最喜欢的女子的模板。
“可是,这些玉妍都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已定下婚约,便没有反悔的道理。”
玉妍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她明白了闻皎的意思,“先生心里,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她刻意冷了声音,拒绝她道:“韩姑娘,闻皎已有婚约,当初不能娶你,现在……”
“不,我不要听这些,你只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她眼里噙着泪,闻皎不忍叫她失望,默了会儿点头说,“有。”
韩玉妍破涕为笑,“我不要你娶我,我愿意做你的妾。”
“玉妍,你的父亲是侯爵,你依旧是名门贵女,你不能做妾。”穿越过来这么久,她始终不能认同妻妾同侍一夫,闻皎有意告诫她:“女子为妾,会受很多的委屈。你不应该做任何人的妾。”
“可我愿意!”韩玉妍哭着扑向她,牢牢地抓住她的手,“先生,我愿意……”
闻皎推开她的手,她无助地跌坐在地上,垂着泪说,“你是不是嫌我,嫌我是不洁之身……”
“不,在我心里,你和从前没有区别。”
“我有,我知道你是嫌我了……”
“没有。”
她掏出帕子,给韩玉妍擦眼泪。
韩玉妍突然开始扯自己的腰带,速度之快,不等她阻拦,她便将身上的衣袍褪下,莹润的肩头和隆起的胸部暴露在月光下,她发了疯似的脱掉外衣。
“你……”
“先生,你要我吧。我愿意跟着你,做你的妾室。”
韩玉妍近乎乞求地看着她,她看到闻皎无奈的神色,看到她眼底的悲悯,独独没有看到欲望。
那双清风霁月的眸子,依旧毫无波澜。
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的神色。
闻皎根本就不喜欢她。
她不再说话,匆忙裹上衣服就要逃离。
身后传来闻皎焦急的呼喊,可她只觉得难堪。
她发了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