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了
第二日,林凝特意让若鹦给她梳了一个垂挂簪,只于中间的位置插了一朵小粉花为饰,朴素单调,倒也显得格外生动。
萧应昀只看了一眼便僵硬地移开了视线:“你其实不必如此。”
林凝笑笑:“走吧。”
不必如此吗,她本就该是这个身份啊。
萧应昀的马车停在离淮安王府最近的一棵大树下。
萧应昀先下了车,胳膊很自然地抬起来伸过去,林凝看了几眼,最终也没有伸手,自己提着裙子蹦了下去。
驾车的是栖书,这是萧应昀第一次带他出门办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但他心情愉快,觉得自己受到了重用,很是得意。
但看到了丫头打扮的林凝跟自家公子同乘一辆马车,他又深深的不平。
萧应昀看了栖书几眼,暗戳戳提醒道:“一会儿记得机灵着点。”
栖书自信地拍拍胸脯:“放心吧公子,我机灵着呢。”
看来是被委以重任了。
良安郡主不知什么时候从侧门出来,打量了林凝一圈,将手里的花伞递给她,又看向一旁精神抖擞的栖书,皱了皱眉:“怎么还多带了一个人?”
“郡主安好。”栖书一副不值钱的样子,“我叫栖书,从小跟着公子长大,咱们见过。”
良安郡主轻瞥了一眼,显然是不记得了:“那就跟着,走吧。”
她还是对身后的林凝比较感兴趣。
当年她追慕萧应昀之事,后来也传到了林凝耳朵里,她才不管对方是不是郡主,叫上了亲哥林珩还有一直“唯命是从”的虞兰泽,把良安捉弄了一番。最后还是林义堂和虞惜年到皇上面前求了情,此事才了了。
那是林义堂第一次惩了林凝,但第二天林凝就跑到淮安王府门口放了狠话:“若再敢纠缠萧应昀,她便以命搏命。”
良安郡主恼她厌她,却隐隐生了些敬佩之意。世间再也没有哪个女子喊说出这样的话,唯她。
如今,她却站在那里乖乖撑伞。
其实,良安郡主是偷偷去过一次醉花院的。她本想尽情地羞她辱她,好报昔日之恨。可她混在人群中,听得玉埙凄凄,台上人不悲不喜,台下人丑态百出。那一刻,她说不出什么,也做不出什么,目光里挤着的满是同情和悲悯。
像一块小石子入了水,半点涟漪后,无迹可寻。
她默默地走了。
今日再见到她,看那副样子,也不知如何言,终归还是回不到昔时那个泼辣张扬的模样了。
模样乖绝,像极了皮影戏里被牵了四肢的偶,看来她住在萧府也不甚如意。
她问过萧应昀:“你还喜欢她吗?”
萧应昀嗤了一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她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她默默看着,也跟着笑了笑。
有时候,女人要比男人真实得多。
良安郡主生在京都长在京都,那条街的铺子自然早就转烂了。但她可一点想给萧应昀省钱的意思都没有,不管喜不喜欢,统统包起来带走。
福善堂的糕点最是有名,队伍排得很长。林凝知道良安郡主等不及,便想上前去说一说,谁道被良安郡主拦下:“京都也讲规矩,既然是我们迟了,那排着等便是。”
她指了指萧应昀:“有劳萧公子了,多买些桃酥。”
林凝眼皮微掀,又慢慢垂下去。
此时日头正盛,排队的人个个油光满面。萧应昀点点头,排在末处,整个人浸在阳光中,身子倒挺。
栖书用袖子给他扇扇风:“公子,我帮你挡着太阳。”
“不必,此地歹人多,你去护着良安郡主。”
栖书转头看看,良安郡主找了个阴凉地坐着,林凝站在她旁边撑着伞。
谁也没有他家公子惨。
福善堂的桃酥一包很轻,只有小小的几块,又精致又香甜。萧应昀买了三包,提着麻线绳:“郡主要现在吃吗?”
良安郡主摆摆手:“先提着吧。”
萧应昀微一抬眼,看到的是扶着伞杆的纤细颤抖的胳膊。
他责备地看了林凝一眼:“看来你还是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接一下手吗?”
林凝不明他的意思,伞微微斜。
“伞给栖书,你举得这么低,都快砸到郡主了。”
栖书立刻殷勤地接过去,一脸得意:“公子,我长得高。”
萧应昀没理他,依旧看着林凝:“机灵点,拿好桃酥。”
良安郡主站在一边饶有趣味地看着。
接着几个人又去了金银阁,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首饰,良安郡主一个也看不上,但还是指了个七七八八,让掌柜的找精致的小盒装好。
林凝下意识地伸了手,却被萧应昀不动声色地挡住:“栖书,愣在那里做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