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啪”地一声,三角形球堆应声炸裂,红球直进中袋,其余三只彩球都平稳靠岸,“第二天,我因为旷课打球被罚跑操场;而你却在国旗下发表讲话。”
盛繁挑了根球杆,“我想起来了,那天上午我刚考完省里的物理竞赛,就想着放松一下,遇到一个非主流,硬要拉着我比台球。”
随意刮擦了些巧粉,自恋狂主要为了耍帅,“其实,台球我不擅长,我记得先丢了两局,计算好角度和力度后,感觉才慢慢上来。”
key哥第二杆有些险,蓝色球在洞口左右晃了几下后,落袋。
球杆橡皮头抵地,半握半靠,盛繁悠哉地等待着,“台球也不难,打了6局,规则我那时也弄懂了。要不是饭点到了,拿下最后一局不是难事。”
杀人诛心,自恋狂这是要往key哥左右心房扎针。人家对台球的爱从少年延续到青年,说不定这整层台球厅幕后老板就是key哥。
眼眶微缩,key哥右嘴角上提,第三杆力度给的过大,被白球撞到的红球路线偏离,“盛繁,你还和小时候一样,爱说大话。”
“我就爱先过个嘴瘾,” 盛繁弯腰俯身,将球杆后拉,微闭右眼瞄准。
不太妙,从林晓的角度,可以看到熬夜体虚的盛繁后摆大臂不稳,出杆速度不够,白球清擦岸边的红球,一个侧旋白球拦住红球,反而白球差点入洞。
“看来优等生长大,还是没学会台球,” key 哥将定制的球杆靠在墙边,倒了杯热茶,吹开浮在表面的竹叶青,“倒是学会翻墙爬窗,侵犯他人住宅权了。”
自恋狂蹩脚的一杆球,直接浇灭对手与他对弈的兴趣,直奔话题。
盛繁也不装了,迈着虚浮的脚步,坐到林晓左手边,“哦?key哥日理万机,房产遍布全国,怎么会注意到一间老破小?”
“别和我玩反问,现在是你们违法,正式报警前,给你们个解释的机会,” key 哥转着手里的龙泉青瓷杯。
即使包厢墙上钟面又大又显,key 哥还是抬手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坦诚点,你们查到了什么,晚上我还有晚宴,不打算陪你们耗,”
“我非常敬佩吴铭先生你励志的人生故事,”盛繁突觉口渴,拆了盒一路抱着的牛奶,吸管戳破圆孔锡箔纸,举向key哥致意。
“8年前,白梦死前一天,她的账户最后仅剩五万,悉数转入当时欠着地下赌场一屁股债的吴先生账户。”
“有趣,继续说,” key哥眉毛上扬,翘起二郎腿。
“白梦葬礼上,他设法取得梁兮然信任,协助创立慈善基金会,短短一年里,不仅还清债务,还以远高市场价购入‘永乐巷’301、302室;此后,更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看来三昧山的那位替你们查了我的账户,”key哥握着龙泉茶壶柄,手腕一抬,茶水如山涧溪流潺潺入杯,“那有如何?成全的手那才叫脏。”
“是么?要不听听我们的发现?” 盛繁顺过key哥刚沏的茶,嫌弃地皱眉,“味道一般。”
默契地,林晓打开“好梦成真”基金会官网,“八年来,长达五十页的受资助名单,将近一半都是假名,和伪造的病例。”
“造谣全凭一张嘴,每年基金会受资助者都会接受有关部门的随机暗访。”
“2018年,受资助名单做得尤其潦草:白婷、裴希雯、毛小杰、方毅、丁一宇、谭薇、牛长生、刘瑶瑶…… b、p、m、f、d、t、n、l,姓氏分别按照汉语拼音声母顺序,再照着搭配韵母组合而成,这是巧合?”
食指与中指交替“哒哒”敲击桌面,key哥微抬下巴,示意林晓继续。
“基金会刚成立两三年,也只是移花接木,挪用善款,后来吴铭先生胃口和胆子一道被喂大。”
“后来如何?” 波波头捻起手边果盘里的瓜子,盘着腿前排听戏。
“你记得我们剧组的灯光师王杰,和摄影师陈冰么?”
“记得呀,剧组老熟人嘛~” 小富婆波波头积极参与现场互动环节。
“他俩这些年一直跟着梁兮然跑组拍片,实则受吴铭胁迫,行监视梁小姐之实。”
桌前的西瓜子壳,堆成一座小火山,波波头嘴里的瓜子仁还没咽下,便抢答道:“因为key 哥拿住了他们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