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洛拂笙喊完这一声之后,玄遥撩开了眼,极淡地看向她。
她是真的生气了,高隆的双眸瞪若铜铃,两只鼓鼓的腮像河豚一样。
双手插腰,大有一副他要再敢脱下来她就扑上来咬他的架式。
他目光抬上去时她还气呼呼地看着他,可当他的目光触碰到她的目光时,她便迅速将目光转开。
玄遥抿了下唇,又闭上了眼睛,只是这次他没有把衣服再挥下去。
他看出她眼中的执拗,这么一直僵持下去,更为幼稚。
洛拂笙轻轻吐了口气,饶是性格大咧咧的,只是一对上他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昨晚的事。
真是尴尬。
她给小白兔喂了些草,转身走出了山洞。
不敢走的太远,主要是天气太热了,只在附近找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草药。
一来一回也就一柱香的时间。
回来时玄遥还是盘息而坐,她的衣服半挂半披在他的身上。
他手指捏诀,十指修长。
洛拂笙看了他一眼,便开始生火熬药。
时不时地抬起头看过去,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山洞外是溪水静谧地流淌声,偶尔传来鸟鸣的扰人声。
洛拂笙也不知为何,心里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仿佛那只兔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可不说话又觉得奇怪,只好扯了一句,“那个,你饿不饿?我摘了果子。”
顿了片刻,玄遥声音清如竹道,“不用了,我不饿。”
一碗药熬好,洛拂笙端来给玄遥,“喝了吧,调理身体的。”
她根本没有蹲下,站着一俯手把药递出去,刻意转开眸不去看他。
玄遥睁开眼看向那碗药,又看了眼生起的火。
抬手接过了石碗。
指尖无意中划过她细白如玉箸的手指,心尖的那团血气又涌了上来。
他深吸了口气,强压回心中翻腾的气血。
洛拂笙见他端了过去,连忙抽手,却不小心将药晃洒了一些,正好洒在他白色的衣袍上。
瞬间染成一片褐色。
她赶紧蹲下身想帮他擦,玄遥的反应更快,抬手挡住她的手。
沉稳黑亮的目光闪过一丝涟漪,看她时并没有多余的异样,却没有久留,纤密的双睫从她脸上向下滑落。
他探手掸了掸衣服上的水渍,声音平缓道,“我自己擦。”
洛拂笙又有些气,却不知在气谁。
明明他以前就是这个模样,她也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是气,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并不指望他能说出一大长串忏悔的话,至少也得道个歉或是态度上软和一些。
可他倒好,好像昨晚被欺负的那个人是他。
她心里有些憋屈,悻悻转身。
玄遥叹了口气。
知道她生气了,但他昨晚的荒唐实在不堪入目。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这戾毒居然会让人产生欲.念。
洛拂笙不知道他是个男人,把他当女人看,可他的身体还是男人的身体,他还是有男人的生理反应。
禁.欲千年,一朝破戒,玄遥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
更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
洛拂笙坐回到自己的草席上,抱起小白兔,瞥了玄遥一眼,意有所指地教育它道,“做人要有良心,你以后可不能像某些人一样,不知道感恩戴德,还经常臭着一张脸。”
无辜的小白兔舔了下唇,眨了眨通红的眼睛。
玄遥闭上了眼。
洛拂笙看着那碗没动的药,更觉堵心,下定决心不再管他的事了。
睡到半夜,月光斜照进来,柔和温馨。
洛拂笙翻了个身,困顿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发现玄遥还在打坐。
月光打在他光洁白皙的脸上,明明夜晚凉爽,他额间居然出汗了,顺着刀雕般的下颌流淌。
她实在太累了,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现在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一觉睡到了天亮,再睁开眼时,日光都打进了山洞里,斜斜地像洒下了一把火苗。
洛拂笙起来时就没有看见玄遥,一方面不想再管他的事,可心里还是担心他是不是于心不安所以离开了。
他离开了也没什么,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聚就会有散。
但他现在毒未清,伤未好,这样出去,只怕更加危险。
她认命地跑出了山洞。
己快正午,太阳正炙烤着大地。
洞外,玄遥正坐在火边,手里拿着一只木枝。
她看着他的背影,背直腰挺,如松如竹。
脚步一顿,喉间又是一阵紧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