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浪漫主义
白鸥能够脱困,他暂时也无法恢复全身了,至少在几百年里是这样的了。 金丝雀接着问道,“伱是有什么话要问他吗?” 伯洛戈摇摇头,“不……我和疯子没什么好聊的。” “那就好。” 金丝雀接着说道,“我挖掉了他的双眼,一个被我丢进了大海里,一个装在了瓶子里,说不定以后还会用到。 他的双耳被我粉碎,血肉我都留着,毕竟我还需要他聆听审判的宣言,喉咙也是如此,他暂时说不出话了,但当他面见旁观者时,我会还给他一个为自己狡辩的机会。” 听的出来,金丝雀对白鸥憎恨无比,如果不是加护·孽沌唯乐,令所有的折磨都对白鸥无效,不然她很乐意于将折磨白鸥视作毕生的事业。 “能和我聊聊吗?”伯洛戈问,“关于白鸥的所作所为,无缚诗社的腐化。” 伯洛戈对于这些事很好奇,但他不想去问贝尔芬格,那完全就是一个自恋的混蛋,你要一边和他交流,一边被他按着头,去欣赏他那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混乱影片。 这对伯洛戈而言是一场漫长的折磨,他不希望贝尔芬格的种种行为,而令自己厌恶电影,金丝雀是个不错的备用选项,或许从她的口中,伯洛戈能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金丝雀笑了起来,“哦?我为什么要和你聊这些呢?” “为了这个。” 伯洛戈摊开手,露出贝尔芬格留下的太阳烙印,“我想他应该对你提过我。” 金丝雀的笑意玩味了起来,她将白鸥塞回了床地下,双腿交叉在身前,手拄在膝盖上。 “没什么复杂的故事,”金丝雀开口道,“只过是一些理念的争执而已。” 伯洛戈去猜,“关于《无尽诗篇》的争执?” 金丝雀眯起了眼,“继续。” “贝尔芬格许诺你们死后的美好与永恒,而欢欲魔女则许诺你们现世的行乐,你们之中出现了纷争,白鸥则是核心人物。” 伯洛戈还记得白鸥对自己的憎恨,他错以为自己是贝尔芬格的债务人,还具备着不死的恩赐,他对自己嫉妒万分。 “白鸥怀疑死后的美好,他动摇了,他无数次向贝尔芬格索求永生的恩赐,但贝尔芬格却拒绝了这一切,而欢欲魔女趁虚而入,她赐予了白鸥想要的一切,并以白鸥为爪牙,腐化了更多诗人。” 伯洛戈继续着自己的猜测,“贝尔芬格的许诺太遥远了,而欢欲魔女所能给予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触手可及的。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没有多少人能拒绝欢欲魔女的诱惑,无缚诗社不攻自破,你们纷纷背叛了贝尔芬格,无人在续写《无尽诗篇》。 你是仅有的诗人,踏上了复仇之路。” 金丝雀沉默了一阵,随着伯洛戈的讲述,她的脸色变得冷漠起来,但最后还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一切吗?” “只是猜测而已,我需要一个人肯定我的猜测。” 金丝雀慵懒地靠向后方,“那你猜对了,至少绝大部分都是正确的。” 伯洛戈反问道,“那么我有什么地方猜错了吗?” 金丝雀沉默了一阵,经过短暂的挣扎后,她开口道,“比如,我觉得我算不上真正的诗人。” 伯洛戈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金丝雀会这样说,“你是指你也背叛了贝尔芬格吗?” “大概吧。” 金丝雀也说不清楚。 室内静悄悄的,伯洛戈颇有耐心地等待着金丝雀的回答,金丝雀的目光四下游离,她像是在回忆一个古老的故事,只是它过于悠久,布满了灰蒙蒙的尘埃,一时间金丝雀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伯洛戈,你觉得《无尽诗篇》真的能实现吗?” 突然,金丝雀怀疑道,“一个编写满了人类有史以来的所有诗歌,所有艺术幻想的具现化实体……你觉得它真的能诞生吗?” 伯洛戈说,“这一点你该问贝尔芬格,而不是我。” 金丝雀没有因伯洛戈直呼旁观者的真名而愤怒,好像她其实也不怎么在乎贝尔芬格,这令伯洛戈搞不懂金丝雀的立场。 “但我能明白,《无尽诗篇》的实现将会多么困难。” 伯洛戈接着说道,“它将涵盖人类的一切,也就是说,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它永远处于编写的状态,唯有人类终结之时,它才算记录下了人类的所有,《无尽诗篇》才算是真正的诞生。” “比起什么供人阅读的庞大书籍,我倒觉得这更像是一座墓碑,人类的墓碑,向后来者叙述人类宏伟的过去,当然,后来者能否理解这些就是另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