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然公主
自宫中回来,魏安便将自己关进了画堂,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墙上所挂着的那副山水画。庆云很少见自家大人这样,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倚在柱子旁一脸忧愁。
画堂里的魏安,青丝凌散,挥毫泼墨,如颠如狂。时下风急雨骤,烛火摇曳,袭花击扉。只是不知,一夜喧嚣的是这狂风骤雨,还是那人心。
次日清晨,魏安着一袭深红官服从画堂中走出,似一如往昔,然独留身后那一摊灰烬。
“楚小姐、楚二小姐……”宫女柔儿小心翼翼的将楚如攸叫醒。
“楚二小姐,公主来看您了。”
本还在神游的楚如攸彻底清醒了过来,慌忙在柔儿一群人的伺候下收拾了起来。
“如攸,你没事吧!”语毕,惠然公主便张开双臂抱住了楚如攸。
然而楚如攸还未来得及换一身常服,只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衫,被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拥抱后,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公主殿下,殿下,勒~”
惠然公主松开后楚如攸扯着脖子,作一副被憋着气的模样。
那边惠然公主一个劲儿的说着:“如攸,昨天担心死我了,但是太医说你要静养,所以我就没有来看你。让你来陪我玩儿,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想要什么我都补偿给你。好不好?”
楚如攸恭恭敬敬向公主行了一个宫礼后说道:“多谢殿下记挂,如攸什么都不缺。”
“如攸,你变了。从前你只会唤我然然,更不会和我假客气。如攸,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是不是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得了?”惠然公主语气由刚才的炽热渐渐冷淡了下去。
看着眼前光彩夺目的少女瞬间变成了一朵枯萎的花朵,楚如攸的心终归还是软了下去,安慰着说道:“如攸怎么会忘记然然呢?只是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而已。”
果然,少女脸上的光彩又回来了,连笑容都给人春风和煦的感觉来。楚如攸在想,若自己是男子也定是不会忍心对这样的女子冷淡的。
如今看来装无趣的计划是行不通了,只得后面思索出新的计策来。不过嘛,既来之,则安之。
在惠然公主带着自己去向太后请安时,魏安着一身绯红色官服从太后的宫殿走了出来。楚如攸看着眼前的魏安,还是如昨日一样,开始有一点头痛,心中不知为何平生出压迫感来,礼貌性的行礼后便快速擦身而过。可刚一踏上台阶,抬眼间便看见顾修出现在了不远的地方,似也是刚从太后宫殿里走出。他与魏安不同,着一身深青色官服,在看见楚如攸之后明显有一丝慌乱。
见他的那一丝慌张,楚如攸却生出一丝想捉弄他的想法来。
故意上前,“顾大人,那日是小女唐突,还未同大人致歉。不曾想今日竟遇到了,小女这厢便同大人致歉了,望大人海涵!”
“楚家小姐严重了,那时之情形算不得唐突。在下还有要务处理,便先告退了。”
顾修说完,向众人一一行礼道别后便离开。
楚如攸突然意识到,她并未主动向顾修做过自我介绍,他是怎知自己是楚家小姐?所以他定是同别人打听过自己,可见他对自己也是有一点上心的。想到这些,楚如攸不由的嫣然一笑。
这时惠然公主也凑过来打趣着说道:“如攸与那顾大人可是,旧相识?”
“殿下打趣了,偶然间相识,却是不熟的。”一脸严肃的说着,可那双眼睛却流露出一丝羞涩之意来。
魏安那般明察秋毫,细微入丝的人又怎会放过这样的细节。他看得出楚如攸在对自己时有一丝刻意的敬而远之,而在对顾修时却是一副活脱脱的倒贴模样。一个人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转换得如此极端,他竟从楚如攸的身上瞧出了一丝自己的影子。
很快,楚如攸与惠然公主也离开,进殿向王太后请安。
“顾大人。”走在前面的顾修突然被魏安叫住。
“御史中丞大人。”顾修礼貌性的揖了一礼。
“顾大人看来是好事将近?”
魏安虽用着礼貌的语气,却怎么听来都是质问之意,连带着神色也不甚友好。
而那边顾修从容淡定的回道:“下官不知大人因何缘由下此结论,然顾某早已立志许身社稷,此生必不会去误那好人家的女儿!”
“哦?”魏安反问着。
任由行礼的顾修就那样半弯腰样站着,魏安一脸不屑的走出了宫门。过往的宫人也不敢去叫顾修,毕竟魏安是权臣,是太后和皇上重用的人,一般的人哪里敢得罪。路过的人只得叹一声顾大人倒霉外后快速离开,以免惹祸上身。
在外人眼里,魏安的地位是崇高的,是连柱国公王乾都忌惮的人。只有魏安自己明白,他是怎样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的。他也不过是太后牵制王乾的一颗棋子,一颗很好用的棋子罢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慢慢过着,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