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等温栉带着温翎回到老家，关于突然回家的温翎议论纷纷。世人本就对女子看法重要些，有关于她的传言铺天盖地。温栉便带着她来到西河。”

听完这个故事，裴莳琅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活人偶……本郎君都离开长安这些年了，这腌臜东西居然还在盛行。”

长安黑市便有这种买卖，将美貌小娘子浑身血液放干，然后迅速灌上水银。然后在皮肤上抹上秘制的药，可保皮肤百年不腐烂。

这样的美人偶，有市无价。也不乏那些肮脏的人买回去当一件摆设摆放。

原本这活人偶是以人为基础制作而成，再如何好看终究是一具尸体。放在家中难免会觉得晦气阴森，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人传言家中摆一座美人偶可保家宅安宁万事亨通。

有不少人相信了，压抑着恐惧放了一尊，没过几月当真升了官发了财。家中久未有孕的妻子和小妾，居然同时怀有身孕。

一时间，美人偶供不应求，有价无市。当时还失踪了不少年轻的女郎，等家中父母找到时，已经变成了无生息的人偶。

当时那大官依着自己花了钱，将那对夫妇打出府去，一时间诉状无门。

也正巧这件事被裴莳琅碰上了，派了人将那人偶偷了出来，交还给那对夫妇，将女儿好生安葬。

裴莳琅之前在长安也是横着走，背靠长公主谁敢给他脸色瞧。他偷了京羽卫令牌，假传长公主口谕，将那黑市一锅端了。

虽然后来被陛下责罚可长公主与肃亲王为他求情，加上黑市被灭于长安而言也是有益，挨了几板子以示惩戒。

不过裴莳琅只不过剿灭了他们在长安的窝点，这个买卖依旧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秘密进行着。

陛下下了令，朝中官员不得沾惹关于人偶之事，此风气才在长安渐渐消退。

“主子寻找黑市的幕后之人，也有许多年，也不曾查到那人的身份。”

裴莳琅道：“我虽然不知那人身份，总归是与朝中人有关。知道知道这一点，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溯回好似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主子，这是要回长安？”

“不知道，总觉着我与长安的缘分还没尽，终有一日会回去的。”

溯回沉默着，关于主子的事情他是无权过问的。

“温翎……也怪可怜的，难不成真是我误会了她。”裴莳琅将最后一颗葡萄放入口中，眉心微蹙。

溯回答道：“之前在馄饨摊对她的试探，她的反应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只有两种可能，一者，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过往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她如今只想平平淡淡相夫教子。二来，她的道行极深，细作手段高超，连你我都看不出她的破绽。”

溯回细细回想与温翎的相处，她表面上看起来真的不像一个经历过这么多苦难的人。每天笑容满面，活的恣意又开朗。

他的目光忽然转到裴莳琅身上，忽然发现这俩人在某些时候，居然还有些相似。

“你笑什么？”裴莳琅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由得浑身战栗。

溯回淡淡道：“主子看错了，溯回不会笑。”

“你明明就是笑了，别以为本郎君没瞧见你嘴角勾着，而且还是看着我笑的。你有什么居心！”

溯回抿唇：“主子真的看错了，溯回不爱笑，也不会笑。”

“你等着吧，下回我一定能找到你无法狡辩的证据的。”

—

得了裴莳琅的允许，温翎一早便回家了。鬼刃被杀，下元村也恢复了往日生机。想来到下元村也有四五年时光了，之前的回忆真像一场噩梦，每每回忆起都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阿翎，你回来了。”刚刚去田里浇完水的花五娘，见温翎站在村门口，当即跑来寻她。

“是啊，回来看看阿父还有你。”

花五娘拍拍身上的泥土，她的脸被晒得微红，皮肤好像比两月前又黑了些：“早说你要回来，我先给你准备你爱吃的。”

温翎再次见到花五娘恍如隔世，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见到了他，那些记忆随之浮现。倒显得如今的生活像梦一样不真实。

“你发什么愣啊？”花五娘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

温翎一笑而过：“没什么，以前都是你给我准备吃的，今儿回来我也给你带了糕点。是德善楼家的，你每次都不舍得买。”

花五娘惊讶的张大了嘴：“阿翎你发达了啊，这么贵的糕点你也舍得买。”

“给你买的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了我的主家心地好，上回他还说我活干得好，赏了我五十两银子呢。”

花五娘的嘴长得更大了：“五十两？早知如此，我也跟着你去做活了。”花五娘也是嘴上说说，家里父母年迈，三个兄长不成器，唯一的姐姐也已经嫁做人妇，家中良田庄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