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
狠地踩在上头泄愤似的踩了又踩。
挨了打被温翎护在怀里的芍药疯了似的扑过去,这件喜服她绣了很久,她花了很多心思的。
“不要啊,群姑姑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贱蹄子就是贱蹄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郎君对你这般好,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温翎陪着芍药跪坐在地上,脸上满是不服气:“姑姑还未弄清事情真相,怎可乱下定论。方才打了芍药姐姐一巴掌,如今居然如此侮辱人。就算是郎君也不舍得对芍药姐姐这般,姑姑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群姑姑的眼睛怒视着她:“你算是什么东西,还敢与我顶嘴?”说着就抬起了手。
温翎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群姑姑的手腕:“姑姑竟然如此专权,连句公道话都不让说了么?”
温翎直起身将她猛地一推,群姑姑一个踉跄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翎。
温翎后知后觉自己冲动了,可也无法反悔,急忙捡起地上的喜服抱着芍药躲在一旁。
芍药满脸惊慌,抱着喜服的手有些颤抖:“群姑姑,这金线并不是奴婢偷的,是二郎君赏赐的。”
“胡说八道!二郎君从不管内务之事,他会想到赏赐这种东西给你,莫不是你仗着二郎君豁达,以此为借口中饱私囊吧!”群姑姑站直了身子,脸气得有些红。
温翎不怕死道:“是真是假找二郎君问一声便是了,您何苦为难我们两个丫鬟呢?”
“好好好,就算这金线是我误会了你,可方才温翎对我动手,是真的吧。单凭这一点,今日这家法你也得给我受了!”
温翎挺身而出:“好,不就是家法么,芍药姐姐不日便要成婚,身上不宜有伤,今日这罚,我领了便是。”
“阿翎!”芍药连忙阻止,“你不要命了!”
温翎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群姑姑眼神里淬了毒:“好,你给我等着。”
群姑姑出门去找帮手去了,温翎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快,芍药姐姐,快去找二郎君来救我。”
自己怎么敢的啊,与群姑姑顶嘴也就罢了,竟然与她动起手来,自己真是嫌命长了不是。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因为群姑姑在裴府几乎是一家独大的地位,如今听到有人竟然敢忤逆她,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此来看受刑的人不在少数。
“怎么是她啊?”与温翎一同入裴府以及有一屋之缘的红杏和雀儿,见到被五花大绑的温翎都有些惊讶。
红杏嘲讽道:“还以为去了满一院多风光呢,还不是被人绑在这里挨打受罚。”
一旁有满一院的侍女回应道:“你可别看她现在狼狈,在二郎君面前别提多得脸了,去哪都带着她。今日也算她倒霉,听闻芍药去找二郎君了,他人不在府里。我看啊,今儿是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耳尖的温翎也听到了她的话,该,裴莳琅不是与她一同回府的么。这人又跑哪去了,关键时候男人就是靠不住。
此事也惊动了周管家,和崔姑姑姗姗来迟。
“你找的人啊,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周管家看到温翎,一副了然的样子,无奈摇摇头:“群姑姑不必动怒,这丫头惹恼了您处置了便是。我瞧她也不是个安分的,将契约撕了丢出府去便是。”
“丢出府?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她今日当众给我难堪,让我下不来台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崔姑姑其实对温翎印象不错,她本家是武阳侯家崔家的人,被赐了崔姓。裴府没有女主人,武阳侯特让她来帮忙协理家事。
那日崔渺渺差些遇害,还是温翎带着她逃跑才幸免于难。依着这份恩情,崔姑姑无论如何也要帮温翎一次。
“这丫头初来乍到还不懂规矩,群姑姑也该体谅些。更何况二郎君近日宠信她,您若是趁着二郎君不在,对他信任的侍女下手。难免二郎君会对您生出几分嫌隙,为了家宅和睦,群姑姑还是宽宏大量,小惩大诫一番为好。”
群姑姑看着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免生出几分不满来:“我奉长公主之命看护二郎君,竟然让这等不知礼数的乡野女子近了二郎君的身,简直是我的罪过。今日我便要好好惩罚此人,之后再找长公主谢罪。”
温翎深知今日这顿打是逃不掉了,干脆闭上眼咬紧牙关。不就挨顿打么,小的时候被打够了,还怕她个老妖婆不成!
“要打便打,总之我是不会离开裴府的!”温翎被人摁在长椅上时,脑子里满满想的都是不能就这样被赶出裴府,她不甘心。
浸了盐水的藤条油光发亮,行刑的小厮得了群姑姑的授意,丝毫没有手软。
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夏装单薄,浅色的衣衫隐隐有了血迹。
温翎痛得发不出声音,双手紧握成拳,牙齿死死咬住虎口处,试图分散自己的疼痛。
裴莳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