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伴随着一阵眩晕,昭承澜的意识缓缓清晰。他猛地坐起身,扶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脖颈。
“殿下。”离萧正在一旁打瞌睡,听到动静急忙往前凑,差点把自己拌死。
“陆婉宁呢?”昭承澜眼神凌厉地抓住离萧的胳膊。
“害呀殿下你连自己都顾不上了,你就……”离萧正想辩解什么,昭承澜就怒火中烧。
“我说!陆婉宁人呢?”昭承澜一把扯住离萧的领子。
“殿殿,殿下,这这……”离萧跟了昭承澜很多年了,也被刺杀过千百回了,从未见他如此神情,被唬得说不出话。
“带我去找她!”昭承澜面色苍白,没有唇色,活像一只索命的厉鬼。
“是是是……”离萧被吓得嘴抖,说话都不利索。
*
他们抵达第九颗铃铛的下一站,距离昌平城100里外的客栈。
昭承澜面色苍白地推开陆婉宁房间的门,此时房间里只有硕风一人。
“三小姐还在昏迷中,请公子莫要打扰。”硕风的警觉性一下就起来了,泠然从陆婉宁床前站起,提起短刃就要拔出。
好在离萧及时赶到,整个人都拦在昭承澜的面前,平时别看他平时就是个傻大个,关键时刻那个气势还是有的,离萧掏出了安王令牌:“大胆。”
硕风是陆鹤鸣的贴身护卫,自然知晓主子心中所想,对这个人当然熟悉,虽不服气但还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与离萧一块出去了。
昭承澜体力还未恢复,跌撞地快步走向床前。或其陆婉宁为降低速度被划伤的手。她脸色极差,本就没有武功,又中了刀,元气大伤。
迄今为止已经昏迷了七八个时辰。
“是我没保护好你。”昭承澜猩红了双眼。这一刻昭承澜才明白陆婉宁在自己眼中早就不只是像叶玄辰那样的朋友,这么简单了。
一向内心强大的他。
此刻竟然在害怕,害怕失去。
他又一次犹豫了。
从前那个被别人捧在手心里的陆家最金贵的三小姐,如今却为了自己这样一个与她而言身份不明之人。
屡次重伤。
忆起那些阴暗的夺权计划。
他甚至都不愿去想。
“你知道就好。”一个孱弱的声音在昭承澜的耳边响起来。
昭承澜虽然知道陆婉宁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喜出望外:“你醒了。”
陆婉宁轻轻的捏着他的手指回应着,昭承澜也握的更紧了些。
陆婉宁挤出一个温婉的笑道:“醒了好一会儿了,是你太入神了。”
昭承澜没有回话,就这么与她对望着。
他庆幸她没事。
他懊悔受刀伤的不是自己。
“你是傻子吗?没武功还往上冲。”话虽刻薄,但此刻从昭承澜的嘴里说出来,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味。
“可若是我躲开了……受伤的就是你了。”
“那也不能用身体挡啊。”
“可我的身边没有东西。”陆婉宁的眼眶泛起波澜:“我不想你受伤。”
昭承澜原本在心里想着,却忍不住说了出来,自己还没有半分察觉:“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当然。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换做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样做。”陆婉宁十分真诚道。
真的只是朋友吗。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心声。
相互听不见的心声。
陆婉宁后悔说出了口。
昭承澜也佯装没听见。
但至始至终他们二人的手都没有分开,十分自然地一直牵着。
像他们的心一样。
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系在一起了。
*
“硕大哥,不是我说,人家俩小夫妻共处一室怎么了?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凑什么热闹?”叶玄辰早就在外面站了很久了,摆着扇子就开始教唆起努努力都能把他生出来的硕风。
“烦请叶公子注意言辞,我家三小姐还未出阁。”硕风依旧一丝不苟,都不正眼看叶玄辰一眼。
谁知,叶玄辰本性开朗的很,身边不搭理他的朋友却也一大堆,他才不吃这一套:“哟,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不好不好。”
“就是,我家殿下自小身体不好,你跟个莽夫似的原本没多严重险些死于你手!”离萧也开始补刀。
“身体不好?看着不像啊,安王内力深厚,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体弱多病之人吧?”硕风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难不成就是非得天天咳嗽,床都下不得才能算是体弱多病吗?”司元元不知何时冒出来,也开始为昭承澜鸣不平。
“小姑娘说的对!”叶玄辰抬起手晃了一下子,就开始为司元元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