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秋英,就把人叫来想跟她说会话儿,小公子金贵,秋英又初来宫中,人生地不熟,有些事还得嘱咐到才好。”
南宫福晓笑语嫣然,和善亲切,态度说变就变再不复方才的高冷傲慢。
赵太后赞道:“你这孩子也是有心了。”
南宫福晓忙上前亲昵地搂住赵太后的手臂,故作小女儿态,小声撒娇:“这是福晓该做的,这点小事您还要跟我见外。”
赵太后呵呵笑着,被哄得心花怒放,在南宫福晓的端扶下翩翩入座。
宗韫敛袍入席坐于一侧,余光从秋英平静无波的面容划过,温和一笑。又看了眼娇态十足的南宫福晓,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
团旺对大人的话没有半点兴趣,自顾把玩着手里的小匕首。
见秋英不跟自己说话态度疏离,不似往日的亲近,故意凑到秋英的跟前,孩子气地讨好道:“秋英,你快看,你送的匕首,我让人扎了穗结,是不是格外别致?”
秋英低头看过去,精雕细琢的匕首配上大红双缀穗结确实显得精致不少,看得出他把自己送的东西真心当成宝贝,内心欣慰暖意融融,她淡然一笑,低头回道:“小公子喜欢就好。”
团旺皱眉不悦似对她的回答不满意,态度明显敷衍,不到五岁的孩子虽然幼稚单纯可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以前秋英从不会跟那些无趣又胆小的宫人一般,怕他惧他,更不会跟自己划清界线喊他小公子。
孩子惯不会装,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秋英知他生气,可没办法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如此。
南宫福晓虽陪在赵太后的身边侃侃而谈,却心不在焉时刻关注着父子俩一举一动。
见团旺热情地缠着秋英,内心莫名酸妒,似想起什么故意转移话题,喊了声随行侍婢,笑道:“眼看天气渐凉,那日福晓进宫路过市廛,正巧看上件稚童的素绒皱纱袍,料子顶好样式也新颖,就想着穿在小公子身上定是合体好看,就买下来吩咐人浆洗干净带过来。”
说着,捏起托盘里叠得板板正正的小袍子,展开比量,又喊了声团旺。
赵太后看向宗韫,赞不绝口:“福晓真是个心细体贴的好姑娘,团旺也是有福,遇到这么个疼自己的人儿。”
宗韫颔首道谢:“有劳郡主费心。”转身抬手招呼团旺:“儿子过来,还不谢过郡主。”
团旺杵在原地,一手攥着匕首,一手揪着秋英的衣襟不放,始终没有挪动半步,只讷讷地道了句谢。
南宫福晓手提衣领高举在半空,等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弄的在场几人颇为尴尬。
还好秦五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接下,仔细收好。
南宫福晓神色自如,似毫不不在意,刚送完袍子,又道:“福晓前几日得了块上好的金锭,出自小煣岭稀有之地,见成色极好,特意招南边会稽顶级的簪花匠打造了一对金镶珠石点翠簪。您瞧瞧合不合眼?”
南宫又将一镂空雕花的花梨木匣轻轻打开,揭开里面的红绸。
一对亮得晃眼的镶珠金钗登时映入眼帘,赵太后眸光惊艳从匣子里取出,细细观摩,颜色华贵绚丽,花纹栩栩如生,工艺精致无瑕,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赵太后不住地点头,嘴角都咧到耳朵根,爱不释手喜不自胜。
南宫福晓见她入了眼,又在旁边一个劲夸夸其谈,说得头头是道。
从赵太后拿出来的那一刻,秋英的目光就盯在那两只精美绝伦的簪子上。
这对宝簪于她看来,三分料,七分工。
以秋英娴熟的断矿经验判断,七青八黄九紫十赤,肉眼看这宝簪色泽明黄断面细腻,迎光而看耀目锃亮,而高纯度的金锭赤黄且钝,华而不炫,手感沉实,质地偏软。
北地小煣岭乃砂岩地,物以稀为贵,黄金少见自然珍贵,但所出料子偏粗犷远观更胜近看,并不合适用来打造首饰。
其次,从工艺看,秋家虽以打铁造械为主,触类旁通,自洛邑迁居虞池,从北至南,充分汲取了南北方构型工艺的精华与特色,南重料,北重工,南喜山水,北喜花鸟。
宝簪虽不是出自小煣岭的真金,但工艺手法自是没得说,细长簪身纹刻鹊梅争春栩栩如生,又惯用细齿锉刀修形打磨,一看就知是出自这北边匠人之手。
论这些,秋英自是行家中的行家,只消一眼就能辨个大概。
若不是这乱世所迫只能打造些伤人性命的动武兵械,她真希望这天下太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支个铺子,发挥一技之长造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
秋英不动声色的静候一旁,任凭南宫福晓眉飞色舞说得天花乱坠,权当没听见。
心里明白通透,看破不说破。
美滋滋的赵太后拉起南宫福晓的手,盛情挽留道:“多日不见,今日你难得入宫,留在这儿正好陪哀家用午膳。”
南宫福晓刚要应下,就听宗韫提醒道:“母后忘了,今日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