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
那人没想到她这般直接,“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沈知盈的脸,还没来得及开口。
沈知盈便耍赖把拉住他,眨了眨眼睛,说:“大哥哥,你捏我的脸便是要许配给我的,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我好让父皇去你家提亲。”
“人小鬼大。”那人手上使了使劲,“怎么和长大了颇不一样,如今仗着是孩童也太过肆意妄为了罢。”
“疼。”沈知盈撅着嘴,不满道,“坏哥哥,你这人脾气忒差,虽长了副好皮囊,但下手忒狠。本宫不要提亲了,你快快出去。”
“你说不要便不要?”那人弯了弯眼睛,挑着眉,目光灼灼地启唇,“你可仔细瞧好了,我是你以后的夫君,长大了可不许认错人。”
“本宫说了不提亲你怎还缠着不放?母后说夫君要找敦厚体贴的,虽不知何为敦厚体贴,但想来定不是你这样。”
“自然是我这样。”那人抬手揉了揉沈知盈的脑袋,开口道,“我要走了,你若是长大了不来找我,我会哭的。”
“会哭?”沈知盈摆摆手,“好罢,本宫答应你便是,你若是和十三弟那般爱哭,本宫可是讨厌……”
未等沈知盈说完,那人的身影却离她的床榻越来越远,她抬起手想抓住翻飞的衣袖。
“你还不曾告诉本宫你姓甚名谁,本宫长大了如何寻你?”
这段并不算特别的梦境,她却仍能在七年后隐约拼凑细节,重温旧梦。
沈知盈睡意惺忪,缓缓坐起身来。雨不知何时停了,院子里的桂花树被洗刷出秋月别有的生机,团团簇簇的桂花香丝丝缕缕缠着雨后清新的风,洒了满院清香。
公主府的花奴曾在皇宫侍弄纯妃的花房,能一年四季花香不断,常绿常开。后来沈知盈出宫开府,纯妃晓得她喜欢花便割爱把人送给了她。
原先这院里还种了许多茉莉,绿叶白花瞧起来别样清新,可茉莉香浓,平日里闻得久了便犯头晕,后来她让人移至后院。这会儿趁着秋雨秋风后的凉爽,沈知盈起了性子,想去瞧瞧。
沈知盈叫了声“连翘”,没等来回应,便独自起身往后院走去。
公主府按皇家品级营造,她又颇受宠爱,工部为了讨她欢心,造的属实富贵,弯弯绕绕的连廊一眼望不到头。
沈知盈这两年身子不大好,自然不爱出门,往日里有丫鬟带路,今日一个人被连廊弄得眼花,七拐八拐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居然在自己家里迷路了。
凭着残存的记忆,沈知盈随便从一处出了连廊,夕阳西斜,洒下金闪闪的光,她顺着白玉石板往前走,刚拐过一片青竹,便瞧见有个人站在不远处。
“何人在哪?”沈知盈在不相熟的人面前颇会拿腔拿调,更不必说这不认识的人,“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
那人仿佛才听见了她的声音,缓缓转过身,白衣乌发,束起的发丝眨眼间一泻而下。
若是寻常公子披头散发,难免沾染着几分疏狂的意味,可他这样反而清雅极了,倒是中和了几分眉眼间的凌厉。
只是这脸沈知盈熟悉得很,方才才在梦中见过,她怔愣在原地,道:“是你?”
那人不曾开口,只是招了招手,沈知盈傻愣愣地往前走,走近才发现素雅的白衣是由价值不菲的银线织就。
“我还不知道你的……”还未等她说完。
一支箭破风而来!
沈知盈眼睁睁看着箭从他胸前冒出来,血顺着箭头往下滴,素雅白衣霎时间染上一片鲜红。
他唇色发白,身影摇晃竟往沈知盈身上倒去。
“快来人!宣太医!宣太医!”沈知盈揽着他的手止不住地抖,心里闷得厉害,颤着声音喊,“不要,不要……”
沈知盈头痛欲裂,费劲全身力气勉强睁开双眸,气息微弱。
原来又是梦……
瞧见她醒了,守在一旁的丫鬟、太医忙走上前来。
“殿下感觉如何?”
“主子你可要吓死奴婢了……”
她心口像是被什么箍着,勒得人喘不上气,沈知盈嘴唇微张,胸口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气流,仿佛被刀劈开胸膛,竟吐出一大口鲜血。
两眼发黑,又昏了过去。
嘉平公主性命垂危之事传进了皇宫,皇后得知此事后竟晕了三刻。
“皇上……”皇后刚一睁眼,想起自己那恶疾缠身的女儿,话未说泪先流,倾国倾城之姿掉起泪来惹人怜惜,“怎么如此……皇上,臣妾只剩嘉平一个孩子,为何偏偏如此啊!”
皇上揽着她,沉默了好久都不曾开口。
“钦天监之前不是说嘉平与将星缔结便有法子么?”皇后哭得手足无措,死死拽着明黄色的衣摆,抓住救命稻草般,随即跪了下去,“皇上……”
“不是有人揭了招医的皇榜么?让他去瞧瞧罢,许是会有什么法子,能救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