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
致。
那头正与鄂尚吩咐事情的沈戎河仿佛有所察觉,微顿了下,便叫其余人都退下,自带廖文茵进去。
入园内,才发觉其中的妙处。
今日虽是晴好,却也是即入冬的时节,廖文茵本就体寒,衣裙鞋袜都穿的厚实,身上亦裹着遮风的斗篷,只是越往里去越觉暖意上涌,鬓边甚至都沁出些薄汗。
果然这庄子内有温泉水,言观往来小厮婢女也都穿着薄棉衾,步伐轻盈,并不厚重。
虞娘心知小姐穿的厚,怕是觉着热了,便抬手与她解下披风。
卸下一些衣物才觉身上轻松,她捏着帕子撇去汗,却见沈戎河与前头不远处立着,面上无甚表情,眼底却透着不耐。
仿佛在说你这姑娘家怎的如此麻烦。
廖文茵扯起画皮,弯眼笑,“妾身子弱,叫殿下笑话了。”
所以有事快些说,若不留神生了病可要赖你。
沈戎河转身示意她跟上。
直入屋内坐定,方才没了那从脚底泛上的热意。
沈戎河开诚布公,姑娘任由流言四散,思待如何?
廖文茵绞着手中帕子,分明是漫不经心模样。
“三皇子如何能说是我放任为之,分明您不也是借此试探?”
他们虽然有意合作,可两人都是防微虑远之人,自然不会轻信对方。
如今外面沸沸扬扬,彼此捏着底牌,却又不肯先退一步。
所以今日廖文茵去了茶坊,她料定沈戎河不会不探查自己,二人无法互通消息,想来那茶坊便是最好的地方。
男人眼神幽暗,想到今日雍王又被召进宫,眼下廖家态度不明,那对母子势必会尽快出手。
沈戎河率先让步,颔首致歉,“先前宫宴之事是我的错。”
廖文茵本微垂着头,闻言面上浮起笑意,随即抬首客气,殿下久未归京城,想来也不知宴上诸多规矩,左不过是误会罢。
话说的挤兑人,眼里明晃晃的笑意也毫不遮掩。
沈戎河紧抿的嘴角带着隐忍,真是好个牙尖嘴利面甜心苦的小女子!
眼看男人几乎要被激怒,廖文茵不再得寸进尺,谈起正事来。
“贵妃母子相逼,家父也颇为不满,殿下倒不必在意流言,至于旁的事情——”
她未尽之言两人都心知肚明。
沈戎河声音低沉,倒叫人莫名心安,“廖姑娘放心,只要姑娘能说服首辅大人,其余交由我便是,至于蝉蚕,此物确实难得,我的人也不好一次得手,明日先有一只,送去今日那茶坊?”
廖文茵心底冷笑,这位三殿下只怕是不肯尽信于她,才会分次给她,不过也无妨。
她弯起嘴角,靥上不动声色,“那茶坊疑似之际,还是我派人来此处取吧,说来先前也想买了这庄子,倒不曾知是殿下的地方。”
沈戎河听出这是挖苦他暗查她,倒作恍若无知。
这堂上融洽,你来我往似乎都得了满意,却又像那戏台上的角儿们,扮上了妆,便总是逢场戏了。
少女站起身盈盈拜谢告辞,一抹脸又是端庄淑雅模样,全然没了方才针锋之态。
待她离去,鄂尚前来禀报。
“主子,今日雍王入宫于鸾栖殿待了许久,出来时却面色怫然,离宫后并未回府,去了绮罗坊。”
男人眸光幽暗深邃,似乎翻涌着什么情绪,瞬间又恢复的平静。
他眼神微眯,“正好,叫屈媱好好伺候雍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