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
刚睡醒的阿桂觉得奇怪,居然没有听到外面读书的声音,仔细感受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
她抖动身体,含苞待放的桂花在她的动作间全部绽开,仔细看颜色竟比之前还要更深,香气随着花朵的开放而飘散。
一道微光闪过,盆栽里就没了桂花的身影。
阿桂蹲在椅子旁边,看靠坐着以手掩面的张仲秋,颓唐沮丧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吞噬,看起来不太妙。
张仲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偏头,微红的双眼盯着阿桂不放,开口就是一阵喑哑。
“......对不起,”他眨了眨眼,把水珠眨去,眼里不再模糊不清,将阿桂看进眼底。
“我不该对你这么凶,你还生气吗?”
几天没见,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阿桂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哪里还忍心,抬手向他眼角擦去,指腹沾湿。
慢慢伸手搂住他,阿桂轻轻拍打他背试图安慰他,动作温柔,嘴上却没有松口。
“生气的,你说的话真的让我很伤心。”
张仲秋闻言有些无措,手抬起想要拥抱又僵在半空。
“我不想做一个什么都没有用的...额...妖,不想总是你来照顾我,我也想要被你需要。”
“你知道错了对不对,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吧!”
终于将人紧紧抱住,张仲秋长舒一口气,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个充满桂花的温暖怀抱中。
时隔多日,两人终于说开了,互相保证,张仲秋不再过度保护阿桂,而阿桂以后要去哪里要告诉张仲秋一声。
“友谊的小船”重新起航,阿桂心里很高兴,不用整日躲在盆栽里闷着。
没忘记刚才张仲秋颓丧的样子,阿桂问出口。
张仲秋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向她说明。
上次联考后,陆陆续续就有一些关于张仲秋的谣言,比如当初是因为交了择校费,才能被安排进尖子班;每次月考稳坐第一是因为被老师透题;这次联考也是花了重金买到原题才考的这么好。
关于他成绩的说法洋洋洒洒很多,这些他都不在意,分数是自己考出来的,没人比张仲秋自己更明白其中的含金量,不会因为他人说两句下次就考的差。
但是在这些流言中夹杂着一些其他,说张仲秋其实有自闭症,所以为人冷漠,不爱说话,小时候更严重是个小哑巴。
张中奇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他没法辩解,因为确是事实。乱飞的传言直接将他带回小时候的痛苦回忆。
“还有这次封校,别人都是和班上的同学住一起,但是我却被分在了复读生的单人宿舍,大家都说是我走后门安排的。”
说到着,张仲秋略显心虚,虽然李欣女士没有明说,但是这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阿桂不懂这些复杂的弯弯绕绕,她一根桂花肠子直通到底,“你直接问妈妈,问她到底有没有安排。”
张仲秋无奈:“我问了,妈妈没有直说。”
“再问一遍!”阿桂撺掇他打电话。
张仲秋无奈照做,电话拨通后等了好一会才接。
“怎么啦,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嘛,给妈妈打电话有什么事情。”李欣示意秘书,表示会议暂停,走到窗边
和儿子通话。
“妈妈,我这次宿舍被分到单人间,你到底有没有安排。”
阿桂凑近听筒,八卦地竖起耳朵。
李欣无奈又好笑,“怎么又问了,不是说了没有,知道你有原则,不想搞特殊,妈妈当然会尊重你。”
挂断电话,张仲秋心里有了底,知道母亲不会骗自己。
阿桂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看,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住宿没有问题,成绩张仲秋不怕被查,只剩下最后一点,他的眼睛又变得无光,他怕又小时候的那些谩骂。
阿桂注意到他情绪又开始低落,联想到这些天的梦境,“阿秋”
“嗯?”
“阿秋”
“怎么了”张仲秋有些疑惑,但还是耐心回答。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你的声音好好听。”,阿桂直白的话语让张仲秋不好意思起来。
“要是我会像方澄那样厉害就好了,我就可以让他们都闭嘴。”
张仲秋失笑:“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闭嘴......”
张仲秋醍醐灌顶,是啊,没人能做到让所有人满意,他又不是人民币大家都喜欢,只要存在,总会有不同的声音。
就算能让所有人闭嘴又如何,知人知面不知心,嘴上不说,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小时候的张仲秋会因为同学们异样的眼光而感到自卑,他不想做人群中的异类,但是现在他想明白了,人生而不同,没人能活出一个标准。
这次的事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