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北洋不知道，他说：“不需要你带什么。”

“还是需要吧。”

“你想带什么？”他有点好心情。

“带什么？”

恰好碰见绿灯停住，他放下双手认真打量她，北洋莫名其妙的同时根本不敢看他，她一直在琢磨到底该带什么，总不可能真像电视那样送脑白金？或者按摩拖鞋？按摩椅？

“老年人的生活很难琢磨。”他说。

“所以…不要了？”北洋有点乐呵。

“你刚说你要的。”

呃，好吧，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何况她也不能让老师把她看扁，她是很穷，但是不能穷到被老师发现她很穷。

“买点燕窝吧。”

“随你。”

记忆中难得老师这么温柔，北洋觉得挺好。

老师家是一栋别墅，北洋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房子，她又激动又难受，她吸口鼻子转身跑回去，被正拿东西的他看见，他很疑惑。

“怎么？”

“没什么。”北洋转回去。

老师家里的陈设极其好，又大又舒服，北洋听着对面白发老者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她旁边大妈雍容华贵，抓住她的手，道：“老头子去年啊，掉进了一个坑里。”

北洋懂，农村很多老人比这位老者还严重。

她说：“伯父伯母，我给你们带了燕窝，我身上没多少钱，买不起好东西。”

大妈此刻脸色一变，道：“但你长得很好看。”

北洋些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低头琢磨老师什么时候把饭菜做好？但想来也很奇怪，老师居然会做饭，她之前可一直以为老师不会喜欢进满是油烟味的厨房。

现在看来是想错了。

一顿饭北洋又愉快又不愉快地吃完，愉快在于伯父伯母人好，不愉快在于她老面对老师的冷眼，但是隐隐约约间又让北洋觉得更奇怪了。

中午走出门，北洋问：“老师，关于你那个失恋女友，你是不是很难过？”

他眉头一皱，不懂，只听北洋说：“其实，而且，老师你人也挺好。”

这顿饭吃得挺值得，江知海问：“你现在才明白，不免很遗憾。”

北洋已经对老师的自恋司空见惯了，此刻丝毫不奇怪，也不想多纠结老师为何请自己吃饭一事，她道：“我得走了。”

他在后面叫住她，说：“等等。”语气又是难得温柔。

江知海走上前，抓住北洋的手，在她掌心画了大概画了一把无菌持物钳，北洋奇怪地听他说：“无菌持物钳还记得？”

“记得。”

他不说话了，把她手放开，然后转身走，北洋又疑惑又庆幸的走，江知海却转身又说了句话，“幸福乡村那地到底怎么走？”

嗯？！北洋周身一震，不懂他是怎么知道的？总不会长了双千里眼？北洋转身，很尴尬的看他，他一定觉得她在骗他，但是为什么还配合演到现在？不像他以往嫌弃人的风格啊。

北洋说：“那地儿，那地儿，我，我，嘿嘿，老师。”

“说了别叫我老师，有时间我去找你，记住了，陈北洋。”

他竟然没有丝毫责怪，北洋挺惊讶，哦哦，老师五年不见，越来越温柔了，大概是因为失恋而产生的情感总结。

“我不是故意的。”北洋说。

江知海琢磨好久，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不像个专会欺负别人的大灰狼吧，可陈北洋偏偏就避他跟避大灰狼一样，他向她走去，低头看她漂亮的脸蛋。

他说：“今天都见人了，我不希望陈小姐再避着我了。”

哦，是这个意思啊，陈北洋后知后觉，但是也不至于把爸妈搬出来吧，陈北洋真的很不懂，她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避着老师的，老师没必要这么表现，主要老师太，太，太…”

太凶太不近人情北洋说不出来，她这沉默让他很不懂。

“太什么？”

呃，纠结了会儿，北洋还是决定不说。

“陈北洋，你的实习鉴定我确实不对，如果因为分太低让你记恨我，还躲着我，那我很对不住，我觉得我可以弥补你心灵上的伤害。”

说得挺让人感动，北洋不自觉对老师再次抛出刮目相看的眼神，但其实她也不全是因为这个，真正原因是她混得很穷，但是这个穷不能让他知道，死都不能。

“知道了，我以后都不会躲着老师了，我把老师当心中的光。”

某人眉头一皱，道：“还叫。”

某人太凶，北洋有瞬间觉得老师挺爱无理取闹，她说：“那叫什么？”

“你自己好好琢磨。”

“琢磨好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