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要死了要死了

扶沙以前不是没动过登门拜访的心思，只是苦于没有门路。除非是像这次的情况一样被扔到大殿上，否则她是不可能轻易见到这些仙家的。

拜别了莲华仙子，扶沙打定主意便一路向西南，这次倒是没有再迷路了，到了地方，她很顺利被文曲星君的门童引进仙府中。

回廊四通八达，弯弯绕绕。

门童将她带到一处偏僻庭院，道：“师兄正忙着，你且等上一等。”

扶沙微微颔首：“辛苦了。”

门童冷哼一声，自顾走了。

扶沙也没有过多在意，她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这间幽远寂静的院子。

约莫半柱香，檐外便有人走近。

扶沙没什么相识的人，但反正除了天帝，她逢人就叫仙长准是没错的。

“可是白仙长？我此番叨扰是为了……”

“先闭嘴。”男子一身干练长衫，长相生的和气，手中捏了把泛着寒光的刻刀，朝她瞥过来一眼，“跟上来再说。”

扶沙哦了一声，下意识闭嘴跟了上去。

她默默看着走在前头的男子，想了想还是再次确认般问道：“您可是白冕仙君？我此来是想求问，我的原身能否聚灵……”

两人行到另外一处更加幽深的院落，白冕推了门转身看着扶沙，道：“我已经知晓了，倒是有个法子，兴许你可以试上一试。”

“不知是什么样的法子？”

白冕道：“可能会吃些苦头，看你愿不愿意了。”

闻言，扶沙颇有些许不安，但犹豫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屋内并无玄机，观其陈设，应当只是一间普通的居所。白冕将他引到屏风后，只见其间有只盛满热水的浴桶，正旭旭往外冒着暖烟。

“先进去泡一泡吧，除杂。”

“啊？”不待扶沙反应过来，白冕便转身忙碌了。

扶沙观察了会儿，先伸手去掬了一把浴水，苦涩沉闷的药香顿时溢了出来。

她只除去外衫，便将自己沉入水中，不多时，扶沙只觉得这汤药当真是神奇，丝丝缕缕灵力温和地流入经脉，仿佛真在拔除她身上的杂质。

这感觉太过温和，骨头缝都舒展开来，扶沙忍不住沉溺其中，不知什么时候，她化为原形，只剩一撮柔软的毛团悠然飘在水上。

一旁传来喀喀的刻木声响，随即白冕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知你有没有翻阅过《山海仙迹录》？其上记载，神取不周山石作砚，择昆仑不死树为笔身，方才成就指点江山之笔。除此之外却再没有只言片语提及那笔芯毛取自何处，若非你身上确有神息，谁也不会将你与神器相提并论。”

这一点扶沙是清楚的，她最初飞升那会儿就总有许多人不死心，频频“请”了她多回，就想通过她打探出神器本体的下落。然而事实上她苏醒即飞升，至今也摸不着头脑，整个人糊里糊涂的。

白冕的声音近了些：“总之，你大抵就是神器上那撮笔芯毛，若想打通经脉，引灵入体修炼，还需去除杂质，将神息激发出来。”

扶沙被白冕从水中取了出来，搁置在托盘中。

被人居高临下打量着，扶沙颇感不安，下意识想要变回人形，却失败了。

她原本还是比较镇定的，直到白冕翻箱倒柜拿着锉刀铁剪在她身上比划着，才惊道：“仙长要做什么？”

白冕和颜悦色道：“屏息聚气，我要给你开个膛。”

扶沙：“……你说啥？”

白冕解释道：“泡了药浴，还要用些工具给你拔除杂质，等会儿记得抱元守心，不要让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灵力散了。”

“哦。”扶沙安心躺了。

然而冰冷的铁钳和剪子触及本体时，扶沙却安不下心了。

疼！

怎的不提醒她，这感觉竟如同利器刺入血肉之躯，在撕扯着她的肢体一般，怎会不疼！

扶沙饱受折磨，只恨自己不能痛快惨叫出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意识都已麻木了，她还颤颤巍巍憋着一口气，不敢松懈。

然而这场凌迟没能进行多久。

扶沙双目涣散，四处乱瞧，企图分散些注意力，却在下一刻无意间的一瞥，忍不住虚弱地发出“噗嗤”一声，笑场瞬间破功，好不容易聚集的灵力霎时便散尽了。

只见月白色衣摆下，白冕穿着的漆黑长靴左右各破开了个洞，看起来格外滑稽。

才笑了一声，扶沙便笑不出来了，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全身。若此刻她还是人形模样，后背恐怕已经汗毛倒立，长了一堆鸡皮疙瘩。

她虽然百无一用，但记性却是顶好的。

那日森冷的困妖塔中，黑袍魔头脚下分明便是这样一双撕裂破洞的靴子，从中伸出尖利可怖的趾骨！

甚至线头、细节，皆是别无二致。

她这边还在悚然，白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