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还是女主子说的话有用,不到中午她两就换了个活计,且大中午的不需要晒太阳,只要早上,晚上淋一遍水就可。
晚上她两浇水的时候,她们终于见到了赵子恕,而立之年的他蓄着不长的胡子,穿着宽大的深紫色长衫,踱着慢悠悠的步子,像是在赏花,又像是在检查着什么。
他看了很久,直到月上柳梢头才离开。
在此期间,明棠手浇着水,可也在暗中察看这些花,花没有问题,土也没有问题,宅子的风水也没有问题,那哪里有问题呢?
月上中天,二人等屋子里其他两人睡着后,悄悄地起身,翻墙出去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到达约定地点,谢逢春与莫子儒早已等在房内,看到她们二人翻窗进来,忙起身关上了窗子。
“怎么样?那寒山寺可有异常?”王妧早已等不及了,这些天,天天干活,早上起的比鸡早,睡地比狗晚,吃得也不怎么样,早想离开了。
“并无任何异常。”谢逢春坐于灯下,暖黄的光线照在他白玉般的脸上,使他多了几分真实感。
“昨日他出府去寒山寺做了什么?”由于二人长得较好,打听起赵子恕的行踪,众人也只会认为她们二人是想攀高枝,不疑有他,将他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们。
半夜窗外只有少数喝高的人传来的说话声,月光如华,却也照不进这禁闭着窗户的房间。
“他去见了一个投宿在寺院里的人,那人应是个修士,怕打草惊蛇,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你们呢?可有新发现?”莫子儒转动着手中的白色瓷杯,光影在灯光的照耀下不断变幻,忽明忽暗。
“可有什么方法让植物在正午时期不受太阳的影响?”那花实在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品种或土壤的问题?”这实在是太过诡异,闻所未闻,莫子儒立马打起精神,他们已在这逗留太久了。
“我仔细查看过,就是最普通不过的花,土壤也是凡尘中的土壤,并无奇异之处。”明棠摇头,所有的可能她都想过,就是没看出有所异常。
“有没有可能是阵法?”谢逢春认真的听着众人谈话,其他的都没问题,就只能从这处想了。
“阵法?”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四人中只有谢逢春还算精通阵法。
“古书上记载,有一种聚灵阵可以聚集周围的灵运,住在寒山寺的那个修士八成就是布下此阵的人,至于他如何将它改成集聚文运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人想必也是一个出色的阵法师,能想到这,并且做到这,也是天才。
谢逢春连忙拿出笔和纸,蘸上墨就纵笔疾书起来,三人围在灯下,静静的看着他画。
笔在他手上仿佛是一根极其听话的丝带,是那样的柔顺和听话,丝滑至极,笔走龙蛇期间一个阵法图就画好了。
“万变不离其宗,那人再怎么改,也不可能将壳子改掉,你们拿着这个比对。记得告诉我们结果。”谢逢春将图交给二人,二人不做多停留,翻窗出去了。
翻过一座墙,明棠与王妧立在用来赏景的阁子上,展开谢逢春给的图纸。
月光洁白,照亮万顷玻璃,二人不需要借助外物也能将这花园看清,此时花微醺,树沉睡,连素来调皮的狸花猫都沉浸在梦乡,明棠拿图纸的手都有点抖,这花园的布局粗看与图纸没有什么相似,细看却会发现好几处阵柱,幸好谢逢春标注出来了几处重要的地方,要不然二人要看半天。
明棠赶忙拿出笔来就着月光细细描绘这花园的布局,王妧还在拿着图纸找其他不同之处,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水榭处有一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坐在那里,月华找在他的乌发上,显得异常柔顺,不知是赏花,还是看人。
赵府人口简单,只有三个主子,伺候的人相对也少一点,像花园中的活,只有她与王妧二人浇水,还有另外四个负责移种与照看。
这些天明棠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是如今的赵子恕有问题,那之后呢?这一切该如何收场?
是送归官府?还是其他的?官府会信吗?那再之后呢?赵府该怎么办?府中的下人本就是家里没钱才送给别人当奴才,比如和她们同睡的那两个姑娘,本就是家里养不起了卖给赵家,要是赵府被查抄了呢?他们何去何从?赵夫人,赵公子,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