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这年头手机还没有普及，中学生有手机的是少之又少。

至少在南楚楚的记忆里，自己是高三下学期才获得一支家人的旧手机，而大学开学才买了第一支全新的手机。

但是宋思绪是有手机的。

犹豫再三，南楚楚还是放任自己的脚步缓慢的走过八班，走到九班中段，缓慢的脚步停了下来，拐了个弯莽到八班后窗，极快地敲了敲窗户。

“宋思绪……同学，可以借一下手机吗？”

教室里三三两两坐了几个学生，都是自由活动时间选择回教室学习的，被南楚楚的声音影响，抬头侧目，看到有女生在和宋思绪说话，友好的扯出一笑，摇头继续写作业。

这样的场景他们是司空见惯了的。

南楚楚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动机，她和宋思绪从小学开始，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直都是同学，维持了一种点头之交的陌生同学关系，大学他保送到高等学府，后来辗转听到他出国深造，之后就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

她远远的仰望了宋思绪从贵气骄矜的少年一路成长为极优秀的青年，货真价实的远远仰望，12年未有过交集。

而现在……

或许是平行线的第一次相交。

宋思续偏头过来。

这不是南楚楚第一次看宋思续的眼睛，却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宋思绪的目光，清冷，以及清醒。

仿佛天生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专注的为之努力，旁的其他都不重要的那种清醒。

南楚楚咬咬下唇，自己已经三十多了，对高中生没什么想法，坦然道：“我没有手机，想借你的手机打个长途电话行吗？”想了想，又补充：“很急！”

少年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看书，教室里所有学生都在写练习册或试卷，落笔沙沙的声音中，唯一在看书的宋思绪显得格外闲适与与众不同。

很静，等待的时间四周很安静。

正当南楚楚觉得他不会理会自己了，不如拿钥匙去吧时，一支浅蓝的按键手机出现在自己面前。

宋思绪保持看书的姿势，右手从课桌抽屉拿出手机放在窗台，头也未抬的盯着书本认真研读。

下课铃打响，三年八班有同学陆续回来，惊奇的盯着站在窗边的南楚楚瞧，南楚楚只愣了一秒就尴尬的抓起手机走到一边。

借助走廊的栏杆和身体形成的夹角将手机挡住，南楚楚认真地按亮手机，试探着拨号。

1、158……1712，是对的吗？她有些不确定，曾经脱口而出的号码，也有十大几年未曾拨打过了。

熟悉的彩铃声传来。

幸好......让南楚楚有些期待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电话那头挂断了。

南楚楚心往下沉，难道真的记错了？她有些失望。

强忍着不安的心，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没有关系，只要回家翻翻座机的通话记录，那上面就会有妈妈这个时候的号码。

就在南楚楚踟蹰着准备归还手机时，手机屏幕亮了，手机震动起来。

妈妈回拨电话了！

呼！南楚楚轻轻松了口气。

差点忘了，这年代通话费用算不得便宜，一分钟就要几毛钱，所以父母每次接到座机呼叫时便会挂断再打过来，这样家里就不用承担电话费了。

后来通话费用越来越便宜，通话套餐也越来越多，能这样为自己考虑的人却没有了。

“喂？是南楚吗？”

电话那头传来久违的熟悉声音——是妈妈的声音。

南楚楚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她眼睛一热，情绪翻涌，在听到妈妈声音的这一刻才确定自己真的是回来了。

嗓子发紧，南楚楚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喂，妈妈……”

“嗳！果然是我们南楚，我看是W市的电话就猜是你啦，怎么了，是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楚楚强忍着情绪，一时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声音。其中喊的最大声的便是：“妈妈我好想你！”“妈妈你快去检查身体！”

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没有，学校没什么事，我就是……”

该怎么说。

解释得清楚吗？

自己不是现在的自己但还是自己。

解释不清，自己都没搞清楚。

一瞬间南楚楚有了决定。

“我就是做了个很不好的梦，今天一整天都很不安，你和爸爸最近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好吗？”

电话那头愣住了，片刻后传来妈妈带着笑意的声音：“真是个小孩脾气，说风就是雨。梦里

都是反的，我和你爸好着呢。”

南楚楚急了，自己陪床的日日夜夜，母亲压抑的痛呼变成了针，通通朝自己干涩的双眼刺来。“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