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和鱼（2）

呢？怎么俺就啥都看不到呢……”

雨冥渊和谢晋都不知这猴妖颠三倒四地在抱怨什么，只是听他哭声悲恸，字字泣血，一时都心酸不已。

只有凌灵实在听得不耐烦了，大吼一声：“你哭个屁啊！”

猴子吓了一跳，顿时闭上了嘴巴，几滴泪珠还挂在眼角的毫毛上。

“你，”凌灵指着弹涂鱼，问道，“你不是还没断气吗？自己说说看，你变成这样甘不甘心？”

弹涂鱼两眼一翻，嘴巴艰难地张了张，良久才吐出个泡泡，道：“不……甘！”

“那你恨不恨？”

“我……恨！”

“好！”

凌灵问道，“那你想不想成魔？”

此话一出，雨冥渊和谢晋都不由得脸色一变，就连那猴妖也大吃一惊：“吓？成、成魔？”

凌灵点头道：“如果他还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成魔。”

猴子一听弹涂鱼还有救，立刻连连点头：“成成成，我们成！”

“不过——”

凌灵又故意顿了顿，沉声道：“成魔也有成魔的痛苦，从今以后，你要被正道所追杀，为天理所不容。

“像你们这样低修为的小妖，只要心智稍有不定，便极有可能从此丧失神志，彻底沦为像融面男那样只知杀戮的怪物。

“所以，你自己想好，别人没法帮你做决定。”

猴子闭上嘴，不说话了，只是流泪。谢晋和雨冥渊也不说话，凝眉望着弹涂鱼。

弹涂鱼翻着白眼，嘴巴一张一合，喘了半天的气，最终咬了咬牙，只念出两个字：“成！魔！”

“好！”

凌灵点了点头，随后丢给长尾猴一把匕首，道：“你来割破我的手指，挤一滴血给他喝。”

长尾猴怔了怔，想起先前涣涣说过的话，顿时张大了嘴巴，连语气都变得尊敬了：“啊！难道您老真是——”

“你特么少废话赶紧的！”

凌灵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说这些个小妖怪咋一个两个都这么不长眼色，看破不说破，没见旁边正有两位正道大佬瞅着么，这可真是恩将仇报！

那猴子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可他接着又问：“不过您老咋不自己动手嘞？”

凌灵简直欲哭无泪了，吼道：“因为我自己下不去手啊！”

她这是一语双关，猴妖方才后知后觉：“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

不过，猴妖现在虽然搞清了状况，却更觉压力山大。

要说割吧，雨冥渊和谢晋正虎视眈眈；不割吧，朋友正命悬一线。

就算先不管正道有什么意见，他这个下手力度也不好掌控。要是给魔尊割疼了，血滴多了，惹得她老人家不高兴了，等会儿他们不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猴子越想越纠结，拿着匕首比划了半天，哆哆嗦嗦，眼看弹涂鱼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却还是下不去手。

雨冥渊叹了口气，道：“我来吧。”

那长尾猴吃了一惊，却如蒙大赦，于是赶紧将匕首交给他，然而谢晋却沉声叫了起来：“师兄！你是太微星君，怎能助他人成魔？”

“我自有打算。”

雨冥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又托起凌灵的手，在她面前半跪下来，道：“不会疼的。”

雨冥渊是使剑的高手，用刀也比例外。说话间便已捏住凌灵的食指，极为小心，却极为快速地划开一道小口，不等凌灵反应过来，便已完成取血的动作。

血液滴入弹涂鱼的口中，让鱼妖的气息骤然发生变化。

他暗沉的斑纹恢复了光泽，干瘪的肌肤充盈起来；尤其是下半身，竟以惊人的速度重新生出血肉，盖住了裸露在外的鱼骨。

猴妖顿时喜出望外，连连拍手，叫道：“活了活了，救活了！”

而凌灵再看自己的手指，那道浅浅的伤口也已愈合，果然不疼。她心中一动，想：原来这清高冷傲嫉恶如仇的仙尊，竟也有如此样温情细心的一面。

另外一边，弹涂鱼长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摸摸尾巴，又摆了摆，直到确认自己真的恢复如常，这才翻身跪倒，对着凌灵和雨冥渊一阵三叩九拜，感激涕零。说什么：“二位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今生做牛做马，也难以为报！”

“行了。”

雨冥渊打断弹涂鱼，道：“我在你体内种了一道灵符。倘若你今后再敢伤人，这灵符便会取你性命。”

弹涂鱼：“……”

凌灵也接着问道：“还有那铜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碎掉，猴子又在抱怨什么，你们不打算好好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