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
后来许霖对着这个名叫谢安淼的女生有着些许的上心,在那时他还未察觉,只是觉得那人怎样都好,似乎是初遇时骄阳似火,光与热声势浩大,迷了双眼。
军训时那女生就站着隔着不远的距离,看不清脸,那也是偶然的一次机会,女生的教官似是生气了,罚着他们在阳光下站了好久,等他吃完饭,还见他们站着。
许霖没有停留,他只是看了一眼,转身离开。那只是一个并不熟知的人,没必要太过在意,那时许霖是这样想的,他坐车刚巧经过,而她刚好一笑,如此而已。
在一个很庞大的校园里,如果在不经意间对某一个人上心,那么一天会见这个人大约多少次?
十一次,许霖回答。
上课,下课,吃饭,回宿舍,上课,下课,吃饭,回宿舍,上课,下课,回宿舍。
在某次上课再一次的相遇后,许霖望着谢安淼,那时他看着的少女低着头,抱着书,和几个人步履匆匆,踏着光,向他走来。
虽然总是错过,但也终会相逢。
每一次的相遇巧合到像是刻意而为之,所谓缘分就像如此,把明明毫无干系的两个人慢慢相连,带着极致的耐心和不经意间的温柔。
在军训那日子里,天气燥热,汗从背后滑落,带着无比粘腻的感觉。在那时许霖看着谢安淼哭了,当泪水划过脸庞,许霖那颗心脏突然就像漏风的气球,从一角扩张到再也无法补上,呼呼的风声灌入心脏,那一刻很不对劲。
谢安淼的身边没有人,她低着头,向前走,茫然无措很是僵硬,她的哭是无声的,像一默片,是行走在众人面前,都不会被发现的存在。
那一次,许霖走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是一个以陌生人身份行走在那条路上的完美距离,那是去食堂的路,许霖清楚的知道,正是中午,他也应该去食堂吃饭。他们在一个角落坐下,背对背坐着,互不干扰,互不认识。
她对着手机说,边说话边用手擦掉眼里的泪,声音依旧平稳,南方的声音里总会带着一声并不发觉的温软,她说的话很多,很杂,但并没有太多的抱怨。
她说,我才没有想你。
她说,我一个人可以。
她说,军训还好,不太热。
……
在最后她才说,妈,我好想你。
身后是凳子被推开的声音,铁制的椅腿与地面的摩擦,发出略微吵杂的声响,许霖转身看去,那是一个瘦弱的身影。
太瘦了。
许霖知道她现在的眼眶肯定很红,见她端着盘子向收盘区走去,许霖依旧坐在那,吃着自己的饭,看上去就是他本来就是要在这吃饭的。
久违离家会对陌生的地方有些不适应,那很正常,许霖吃着那似乎盐放多的土豆丝,轻声说了一句,娇气。可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
许霖那时从未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哭的特别乖,一声不吭,就知道说一些杂七杂八的,然后说一切都好,谢安淼怎么能这么乖呢?
她,怎么能这么乖?
许霖啊,我最喜欢你。一句话将许霖的心里砸出了一圈圈涟漪,手里握着的汤匙都有了一瞬间的不稳。
“再说一遍。”
一双眼睛黑而深邃,眼里是揉碎掉的星芒,原来人的眼里真的藏了星星,那似乎不是谣言。
“许霖,我最喜欢你。”眼角带笑,梨涡浅浅。
那年盛夏所携带的光似乎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在这个时空重现,女生的笑一如往昔,只是这时候他们没有错过,那呼啸而过的车辆已成过往,他不会将她丢在原地,独自前行。
吃完馄饨,谢安淼感觉肚子暖暖的,连带着身体也渐渐升温,但曦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很适合睡觉。
冬日的清晨,呼出的气体在碰到冷空气时瞬间就变成了雾气,在瞬间凝结也瞬间消失。谢安淼露在空气里的手有些挨冻,略微的拽了拽穿在里面的毛衣袖子,想把手盖住,暖一暖手,她的外套没有口袋,只能用着有些发蠢的办法。
鼻尖被冻的发红,推了推快掉下来的眼镜,谢安淼呢喃道,好冷啊。
黄女士曾在电话里告诉过谢安淼,今年是最冷的一年,要她在学校多穿一点衣服,不要为了好看就不把厚厚的衣服穿上,那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手被更宽大的手包裹住,炙热的温度贴紧肌肤,随后那只手就被带入了一宽大的口袋里,谢安淼抬起头,看向了许霖。
许霖眼前的碎发将额头覆盖,那是一头很清爽的黑发,没有经过任何的漂染,晨曦的光跳跃在其中,那黑发呈出柔软的淡金色。
“很冷吗?”许霖问,明明是清冷到肆意的眉眼,如今却柔软的如同三月的风,带着只对她一个人柔软。
“嗯。”她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这么冷,毕竟昨天还是阳光灿烂无风的日子,而今天虽然天气晴朗,但狂风肆意带着席卷全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