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
这一句一下将宋老夫人吓得面色惨白,她紧紧拄着拐杖,就仿佛下一刻江明舟就会冲上来给她一拳。
她眼看着江明舟一下站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宋四我带走了。”
宋老夫人愣了片刻,望着江明舟离去的背影迟钝地应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宋老夫人的火气才慢慢返上来,她拿起小桌上的茶杯,正想狠狠地摔到地上,以泄心头之恨。
只见门口又出现了江明舟的身影,此时宋老夫人的茶杯正停在半空中。
“忘拿扇子了,老夫人喝茶呢?”
他几步走到方才的位置拿起扇子,眼睛盯着宋老夫人和她手中的茶。
“对,对,有些渴。”宋老夫人忙喝了口茶。
热茶滚过她的舌头,她险些要把茶喷出来,但面前是江明舟,她要是喷出来了必定会飞溅到他的身上,不能如此!于是她强行将这一口茶咽了下去。
江明舟轻摇扇子,不禁赞叹。
“老夫人厉害,真是铁嘴。”
*
江明舟回到马车上时,宋知瑾已经在他车里泰然坐下了,手里翻着他四处搜罗来的话本。
“好看吗?”
“还行。”宋知瑾低头翻书,这类话本大多直白易懂,她读起来很快。
江明舟坐在旁边,扇子抵住下巴,静静望着低头翻书的宋知瑾。
他派人查了半个月,这个宋知瑾似乎没有一点异常。
就是一个乡下长大的官家庶女,在乡下的生活也并无异常,邻里乡亲皆称其聪明伶俐。
来到京中还不足两月,二月底来的京城,刚来一个月被因为不知礼数犯了许多错,又因为多次与人争吵,给人留下了执拗易怒的印象。
但三月底在锦绣坊见到她时,江明舟完全没有将她于传闻中的宋家四娘子联系起来。
他一开始认为其中有诈,多方调查之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连宋家人都没察觉出异常,那想必不是冒名顶替。
后来他以为宋知瑾故意装疯卖傻,但自宋老夫人寿宴时起,后来明镜湖边救人,又在锦绣坊劝架,她在坊间和京中贵女间的名声也渐渐好了起来。
既然后面一直在经营自己的形象,那先前将名声搞臭又是为了什么?
一册话本已然翻到了尽头,宋知瑾终于是抬起头来,这下便和江明舟对上了视线。
“你找我干什么?”
“说好的任我差遣,你忘恩负义?”
“不是,”宋知瑾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我也没说不干啊。”
“我给你递信,你根本不理,我还得亲自来找你,到底是谁差遣谁?”
此言一出,宋知瑾更加疑惑了,她可是什么也没收到。
“我没收到,”宋知瑾已然猜到了原因,“怕是都被门房拦下了,我祖母根本不让我出门。”
宋知瑾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得想办法彻底摆脱宋家。
“所以你找我干什么?”
“不是我找你,是那日你死活要保的裴老先生找你,他给你递信了没有回音,便将信递到了我这里。”
宋知瑾一脸不可置信,难以想象江明舟居然这么听话,裴老给他递信他便动身直接闯进宋府找她。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江明舟没好气地用折扇敲她的头。
“裴老的后台比我的硬。”
也是,就他们上次推断而言,裴老的后台极有可能是当今圣人,那天下谁的后台能比他老人家比。
宋知瑾又想起日前江明舟那一身武艺和同她分析裴老身份的样子。
想来这京中贵人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便是连恶霸江明舟也并非全然是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
*
马车停在城外一处环境清幽的小亭旁边。
裴老正坐在亭中煮茶,他身着一件墨蓝素面直裰,儒雅名士之气扑面而来。
他专注于手中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已然来到的宋知瑾和江明舟二人。
“宋小娘子,江小郎君,快来。”
待两人坐下喝了口茶之后。
裴老先是欣慰地笑,而后才说道:“今日老夫得见两位身体康健,便安心了。”
“先生身体如何了?”
“劳宋小娘子挂心,老夫身体日前已然恢复,此次来寻二位还有一事相问。”
有事问他们两个?
宋知瑾先是看向江明舟,见她面露征询之色,反应过来的江明舟微微点了点头。
得了他的回应,宋知瑾才答道:“先生请讲。”
“不知二位对京中学子的读书风气感觉如何?”
“裴老,这话你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