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娘

嘴里的布被取出，她刚要大呼求救，两个耳光便重重的甩在她的脸上。

因为力道太大，她的嘴角甚至磕到了牙齿，嘴里瞬时盈满鲜血的铁锈味。

她并没有放弃呼喊，因为她并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让她脱离这里。

只是她刚叫出声，便听见面前的男子冷声道：“一声十下，你尽管叫。”

女子愣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疼痛直直闯入她脑海，伴随着刺耳响亮的鞭声，让她疼得尖叫出声。

紧接着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她又被打出一声尖叫。

“小娘子，小娘子，已经三声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并不大，状态有些疯癫。

不过此刻地上的挽娘已然无暇顾及男子的状态了，痛苦占满了她的脑子，使她不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狰狞地咬紧牙关。

许久之后，素色的布衣上满是鞭子抽出的血痕，她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主子，听说江明舟往这边来了。”

下人的声音不大，但此时被蒙住眼睛的挽娘，只能依靠耳朵感知周围，于是这一句清晰传入她的耳朵里。

“他来干什么？”

“听说是找人，找一个女子。”

似乎有几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地上的挽娘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生机，甚至担心这会是她死讯的前音。

“走，我们快走。”

方才打她的男子似乎慌张了起来。

他们要走了！挽娘心中正要一松。

“主子，这小娘子怎么办？要是真找的是她，被找到，那我们岂不是要遭殃。”

“你说怎么办？”

“干脆直接将她杀了再扔进湖里，便是日后被打捞起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先走，留几个人下来办事。”

挽娘绝望地喘息，她现下已经出不了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

“哥，刘四让俺们杀了再把她扔下湖去，我们不杀直接扔下去真的行吗？”

“说你蠢，你还是真是蠢，我们杀了她把她扔进湖里，和不杀直接扔进湖里让她淹死，最后不都是死。”

“是哦，你说的对。”

“再说，杀人这事儿，刘四不自己干，叫咱俩来干，就他打的鬼主意，这人命虽是他说杀的，我俩要真动手了，就算我俩头上了。”

推板车的壮汉连连点头，傻笑起来，又被旁边男人拍了一下头。

两人行色匆匆，板车上的长条麻袋一动不动，他们身形鬼祟地来到了岸边一处行人罕至的庇荫处。

人形长条麻袋被一头一尾的抬起来，就这么直直的扔进水里。

扔完之后，两人也不敢回头看一眼，推着板车逃也似的离开。

苦寻无果的李亭青又回到了湖边，他边走边喊，每路过一个人他都问问。

他的视线骤然被不远处湖面上的一个奇怪东西吸引，似心有所感一般，他立刻奔跑起来，由于太过急切，脚下好几次差点绊倒。

等他跑到方才飘着异物的地方时，湖面上的异物已然消失，他来不及脱去身上的衣物，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片刻后，他费力地从水中将挽娘拖上岸来。

“救命！救救挽娘！”

李亭青声嘶力竭，双眼含泪，紧紧抱着怀中的妻子，艰难地迈步向前走去。

“李亭青，快把她放上去！”

他此刻六神无主，听到宋知瑾声音时便是一愣，他泪眼朦胧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了一头牛，正示意他将挽娘放在牛背上。

李亭青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按照宋知瑾的指示，一步步地将挽娘正面朝下，横放在牛背上。

宋知瑾一边牵着牛往前走，一边吩咐他撬开挽娘的嘴，好让挽娘将腹中的水吐出来。

走了许久，周围跟着看的路人也越来越多。

挽娘渐渐有了动静，只见她伏在颠簸的牛背上，先是咳了两声，又急急连咳几下，哇地吐出一大口水来。

“扶好了，等她吐干净再放她下来。”

听见挽娘的咳嗽声，宋知瑾回头察看，眼见李亭青想将难受的挽娘抱下来，宋知瑾立即出声阻止，见他又将挽娘扶回去，才放下心来。

也是这时宋知瑾才注意到他们身后竟围着一圈人。

有大胆活泼的男子出声问道：“小娘子，你这是救人方法倒是少见，是从何处习得的？”

“儿时在乡下见过赤脚医生救人，便是这样做的。”

语罢，宋知瑾又继续往前，直至挽娘再吐不出水来，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挽娘被从牛背上抱下来，在李亭青的怀中大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