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十年火箭筒。
能让十年后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互换五分钟的时空机器。
波维诺家族世代相传的产物。
在彻底意识到这一点后,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也蒙上了一层来自未来的色彩,迷蒙,且未知。
未知即是危险,危险就需警惕。
娑由不禁提醒他:“看清楚我是谁,五条悟。”
她的声音有些冷,隐含不留情的尖刻,像在对待一只陌生的巨型野兽。
与此同时,娑由挣开了他的禁锢,她发现这个人的力气大了许多,至少她是需要用力才能挣脱他的手的。
对方顺着她的力道放开了,但娑由的手腕上还是留下了方才互相较劲留下的痕迹。
他微微支起身来,头顶上高悬的吊灯是西欧那边的风格,其身形像一座飘浮在海面上的冷峻且高大的冰山,而她是浸在其下晃荡的水影中的鱼。
他用轻飘飘的语调问她:“生气了?”
顿了一下,他又笑了起来,脸上并未有生动的表情,这让他的笑容不带什么真情实感,却很是自然道:“别这么害羞嘛,这样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你觉得我是在害羞吗?”
娑由捂住自己被咬的地方,眨了眨眼睛,反问他。
五条悟顿了一下,也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看上去与其说是缺乏诚意,不如说是手动将自己脑内的一根筋暂时摘除了。
他说:“我错了。”
嗯,表情不太开心,还撇着嘴,像一只被迫按头的猫咪。
显然不觉得自己做错的‘猫咪’拿爪子摸了摸那里,丝毫没有愧意,还用满含骄傲的语气对自己的破坏发出宣言:“需要给你找个ok绷吗?Hello kitty图案的,不过估计得用四个,不好意思呀,咬的范围有点大~”
“不用。”娑由说。
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闻言,轻快与随意一瞬间好像又从他身上冒出来了,五条悟笑了起来,好像将自己临时抛却的一根筋又安回了脑子内,满意地窃笑几声。
他说:“真可惜~”
“估计得一段时间才能好了。”
言毕,他坐起身来,穿着黑色长裤的双腿从她身边移开,落下地去,娑由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在一座苍岭绿丝绒的大型沙发上。
沙发因此回弹了一点,娑由的视线焦点随着他的动作,从眼前的十几厘米延伸至一米左右。
从这个角度看去,十年后的五条悟和十年前的相比,外貌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不管是侧脸的线条,还是整体的棱角轮廓,都变得更加分明凌厉。
他的目光微垂,落在前方的厅桌上,伸手从桌上拿过一个带叠盘的圆肚马克杯:“喝点咖啡吗?要加几块糖?”
娑由因此听到桌上的咖啡机煮得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五条悟在浓郁的苦香中侧过头来,后脑勺的白发肉眼可见削短了一截,在晃白的灯光中暴露出一截因低头而拉扯得无暇且光滑的肌肤,看上去很是干爽利落。
青色的动脉像沉寂的河流,蜇伏在他雪白的后颈下。
娑由注视着他的后颈,嗅见他身上萦绕的糖果香和咖啡的苦味混在一起时,顿时有种想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但她忍住了,只是轻轻舔了舔舌尖。
她坐起身来,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
一看,没有信号,刚才和五条悟的电话被中断了。
她将手机放回毛衣的口袋里,又将自己方才被这个五条悟扒拉开的围巾重新整理好,见五条悟已经往那杯咖啡里倒了牛奶,还咕咚咕咚扔了好十几块冰糖,没有夸张,真的是十几块冰糖。
作罢,他将其递给她,摊了摊手,笑道:“交换过来也只有几分钟,要干些什么呢?要不要参观一下家里?我们房间可是有婚纱照的哦,要去看一下吗?到时候就不用纠结拍婚纱照时要摆什么pose了,还是说想去外面看一下现在的城市变化,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比如说现在自己存了多少钱?”
这一连串的话,被他用他那根舌头争取在十秒内说完了,不知道是故意不想让她听清还是真的在争分夺秒。
娑由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让目光从风格怪异的屋子掠过。
她见这片面积偌大的客厅被交叉的壁柱和封闭的拱廊切割,天花板是由吊板刻意打造搭建而成的形状,置身在这座房子里,有一种随时都在向上升腾的感觉。
在这之中,茶纱色的帘,敦金色略带暗调的地毯,黑色的钢琴,巨大的玻璃柜,那些逐层挑出的门框,由温暖饱和的色调搭配着恰到好处的冷色,敦实又厚重——其视野的前方,有一扇梯型空间的巨大落地窗,窗帘微掩,窗户上结了薄冰,但她能看见外面正在下雪。
午后的光线透过玻璃,在墙壁上制造出斑驳而诡丽的光,其中,她看见窗户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