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碟院子新摘来的小青菜，就着这样吃完。

解决完早饭，舒惜霜也没急着赶去华韵居，背上箩筐，她走向上回采摘染色草的地方。

哼着小曲，舒惜霜还没走近，大老远就发现有两个身影穿梭在那片草丛灌木中。

她稍微走近几步，倚在树干后，悄悄打量过去。

“你说东家这不是折腾咱们吗？找了几天了，就尽采这些杂草！”其中一个男子向同伴抱怨道。

他同伴斜瞥了他一眼，嘴上淡淡道：“东家说这杂草被华韵居那黄毛丫头采过，说不定就是制作衣服的用料。”

“这你也信，也许是人家采来下饭用的。”男子不屑地看了手里的黄色的小花，甩手扔到箩筐里。

舒惜霜在后面听得清楚，脑海里想到百衣阁。她扭头悄然离开，走回舒家。

冯安里竟然打听自己的行踪，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过染色草并不是制作成衣的主要用料。

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丝雕打印仪做的，恐怕还以为自己是手工榨取草汁染色。

路上遇上刚出门的方安志，他看舒惜霜背着空空的箩筐，不由问道：“霜妹妹，你背着箩筐是准备去田里摘菜？”

“不是去摘菜，不过我看见有人在那里采草呢。”舒惜霜又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方安志。

方安志一听，便觉得百衣阁的做法有些偏激，担忧道：“你说百衣阁这般针对你一个女娃，也忒不是东西了，但你也要好好提防他们。”

百衣阁和华韵居是直接竞争关系，同行见面，分外眼红，不把对方整死都算轻的了。

舒惜霜不会那么天真以为，自己年龄小，对方就会对自己有几分退让。

相反，他们可巴不得趁自己弱势的时候，把刚起步的华韵居彻底掐死在摇篮里。

就像之前舒文傅一样，被人带出赌瘾，欠了一屁股债，导致华韵居堕入末流。

她揣测这里面多少有百衣阁的手笔，因而对付百衣阁她也从不手软。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学自己，那她就好好‘教导’一番。

舒惜霜回头望了不远处，想起那两个男子采草的样子，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件事后，两人赶到华韵居，刚入店门，小蓝就迎上来讲话：“主子，戏团的人要来买衣服，要您来介绍。”

舒惜霜点头，挥手让她烧壶热水，自己快步走进店内。

戏□□来的伙计王其见到一个十四岁左右的清丽女孩朝自己走来，他福至心灵：“想必姑娘你就是这华韵居的店主吧，我是新秀戏团的伙计，代咱领班来买衣服的，店上最好的成衣款式拿来我瞧瞧。”

舒惜霜简单和他寒暄几句，就让小红去库房里拿出一件流苏半袖裙来。

王其接过裙子，仔细端详，又上手摸索，半响才念道：“这做工没的说，上面这亮眼的细条也挺好的。”

“除了这表面上的，这衣服在夜里还能发光，要是穿上它在夜里跳舞，想来也别是一番风采。”舒惜霜莞尔一笑，眼睛闪烁着亮光。

“哦？”

有这么奇妙？

王其看着手里的流苏半袖裙，愣是没看出它有舒惜霜口中的效果。

但舒惜霜没有继续讲述好处，而是谈起别的：“唉，不是我多嘴，而是这件款式在华韵居销量很好，但凡买过它的，回头都在问我还有没有囤货。可我不是看到新秀戏团来中穆镇寻舞服么，我就留下些存货，其他人要我都没松口呢。”

她这番话透露出两个信息。

一是流苏半袖裙备受人喜欢，质量和审美可以保证；二是她身为店主，有和戏团谈生意的诚心。

王其看向舒惜霜的目光变了，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的心机不小，一番话说得他没法拒绝，不然显得自己很不领情。

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奉了领班尤二青的命令，不再扭捏，直接了当买下这件衣服。

“希望这件衣服能入你们领班的眼，我就等候你的佳音了。”

舒惜霜送走远去的王其，掂量着手心里的钱，对几天后的生意赞满了期待。

拿下与新秀戏团的生意的把握至少有七成，剩下的三成就看戏团领班的意愿。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已做好所有她能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