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悦
“外祖母和表哥的好意嫩儿心领了,但……这些都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秦嫩儿低头轻声道。
顾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如今你娘亲已故,你性子又软弱。在婆家不似在顾家,那些妯娌就够你受得了。
就算李郎不错,但也不能保证他能对你始终如一啊。”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外祖母也老了,以后也怕是没机会帮你出头了。
有这些嫁妆你还能傍身,日后定要好好护住自己。也好让你娘亲安心。”
秦嫩儿闻言,晶莹的水珠在眼眶中打转。
整个顾家也就顾老夫人对她好。
她的亲事,嫁妆都是顾老夫在打点,甚至连她日后的退路都替她想好。
瞧着秦嫩儿眼中的泪花,顾老夫人为她轻轻拭去。
她这外甥女的性格到了婆家定是要受些委屈,她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未来的路还得她自己走,是好是坏都自有定数。
她希望秦嫩儿此生能够平安就好。
那两份嫁妆最终还是被送去了荷香院。
秦嫩儿捧着茶盏,愣愣地出神。
碧月正欲开口,见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抿了抿唇,试探道:“姑娘?”
秦嫩儿仍是没反应。
碧月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好半晌秦嫩儿才回过神,她摇了摇头:“没事。”
放下手里已经凉掉的茶水。
碧月将茶盏里的水重新换了,问道:“姑娘,是在想与李家的亲事吗?”
碧月跟着她有半年多了,多多少少知道些她的性子,如今的样子,指定是有心事。
秦嫩儿微怔,碧月知道自己是说对了。
她接着道:“姑娘不必担心,您的这门亲事可是咱们大公子精挑细选出来的。
来投靠顾家的那么多女子里,大公子也就对您的亲事上心过。”
秦嫩儿垂头,心里苦笑。
顾行穆是生怕别人知道他与她那夜的荒唐,才急急为她找好亲事,好早日解决她这个麻烦吧?
碧荷见秦嫩儿的情绪仍是不对,继续道:“那李家大郎曾来过顾府,我与荷月远远见过一面。也算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姑娘嫁过去想必也不会吃亏。”
秦嫩儿忽然开口:“碧月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碧月抿了抿唇,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秦嫩儿没给她机会,她起身走到屏风后。
碧月也不好再说下去,她退出了屋子。
门口站着的荷月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道:“碧月姐姐!”
她一脸神秘,到碧月的耳边低声了几句。
只见碧月沉着脸:“真的?”
“千正万确”荷月一脸认真。
碧月神色有些异常,她始终皱着眉:“楚姑娘怎么会来?她……她不是已经……”
“是啊,楚姑娘一家被流放蓟州,怎么忽然间就出现在了顾府?听说她还是浑身是血的被咱们大公子抱进了上善院!”
碧月思忖片刻,又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晓。”
“也就是今早你陪表小姐去老夫人那时发生的。大公子还不让人说出去。”
碧月皱眉,瞥了她一眼:“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她的语气微冷。
荷月一顿,咽了咽口水:“我与那看门的小张哥是同乡,今日正好路过后门,看他有些魂不守舍,于是多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回事……”
碧月看着眼神有些闪躲的荷月,心里了然。
荷月与那小张的事她早已知晓,婢女与小厮有首尾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弄不好还会连累更多的人。
于是她开口道:“今夜你就好好在姑娘这儿守夜吧。”
说罢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荷月脸色一变,咬了咬唇:“知道了……”
看着碧月离去的背影,荷月轻哼了声。
她一直以来就不喜欢碧月,原先在春晖堂时,带她们的掌事嬷嬷就偏心碧月,她荷月也不比她差,凭什么她就高她一等?
荷月越想越不甘心。
愤愤地甩了甩手,忽然似是想到什么。她嘴角一扯,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既然楚姑娘进了顾府,那么这事迟早会被人知晓。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等到那时,她就去次伺候楚怜悦。
想到这,她看了眼秦嫩儿亮着烛火的屋子,冷冷一笑。
楚怜悦的身份可不是秦嫩儿这位表姑娘能比的,楚怜悦与大公子可是青梅竹马,曾经还有过婚约的。
等她伺候上了楚怜悦看她不好好收拾碧月。
上善院内
卧房里点了安神香,丝丝缕缕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