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在她榻上
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未拉严实的帷幔被柔和的月光照着。
女子青丝散在脊背上,额间贴着几缕汗湿的发。像是一朵刚经历风雨摧残的牡丹,花瓣儿轻垂,叶片轻颤。
秦嫩儿做了一个梦,梦到有头饿狼在身后穷追不舍。她拼命地往前跑,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载去。
她猛地被惊醒。
伸手无意识的想要扯开榻上的帷幔,却被一只手拽住了手腕 。
瞬间,秦嫩儿僵住了身体。
她惊呼一声,连忙转头看向身侧。
这一看,瞬间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清了榻上的男人。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被凝固了,秦嫩儿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卡在了喉管处。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底满是揶揄。
低沉而充满威慑的声音在秦嫩儿耳边响起
“秦嫩儿?”
秦嫩儿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顾行穆,她的表哥!
她竟然和顾行穆躺在一张榻上!?
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僵直着背脊不敢乱动,脸颊滚烫一片。赶紧拽住锦背掩着身子,慌乱地缩在了床角。
顾行穆自顾自地起身,月光下,古铜色的胸膛沟壑分明。
硬朗的曲线映在秦嫩儿的眼中,只一眼,她便不敢再往下看。
顾行穆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回头若有所思的望向秦嫩儿。
感受到他的目光,秦嫩儿却不敢抬头看他半分。
她素来就怕顾行穆,每每见到他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衣襟里,只求他看不见自己。
如今倒好,她和他都躺进一床被褥子里了。
秦嫩儿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看面前的男人都出现了重影,此刻只恨自己不能就地晕过去!
顾行穆看着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的秦嫩儿,眯了眯眼。
“你发什么抖?”
秦嫩儿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她哆哆嗦嗦地说:“我还以为你是……你是……”
顾行穆不耐烦的轻踹了她一脚:“是什么。''
秦嫩儿泪水都要流出来了,面对强势的顾行穆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我那亡了的夫君!”
顾行穆听后,脸色铁青。竟然把他当做了她那短命的前夫?!
他正欲收拾她一顿,却被她的哭声给怔住了。
秦嫩儿哭得梨花带雨,那娇俏的脸蛋上满是泪珠,身子一抽一抽,甚至连锦被滑落也没有察觉。
顾行穆对女人的眼泪只觉厌烦。
但看着面前女人那张委屈的小脸蛋,想着她小小年纪便成了寡妇,顾行穆终究还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便安慰道:
“别哭了,哭得太丑了。”
女孩子天生爱美,他这样说,保准秦嫩儿不哭,他暗自得意,直夸自己真是聪明。
却没想到秦嫩儿哭得更凶了。
顾行穆沉了沉脸色,呵,还哭?他的耐心已经用尽了,轻睨了她一眼,说道:
“你好好休息罢”
说完转身推门而出,却被那垂泪的小妇人给叫住了。
“表哥!”
顾行穆转身看向她。
秦嫩儿红着眼,白皙的脸蛋上全是泪,她委屈道:“表哥出去时,莫让人瞧见了。”
这话听得顾行穆心里一阵憋屈,哼,顾府是他做主,若是让人瞧见了,就让她们瞧见去好了。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秦嫩儿看着那道背影隐入夜色里,才回了回神。顾行穆走时,没将那扇门关严实,她下榻去关敞开着的们,小心翼翼地看廊外有没有什么人。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看到时,她呼出一口气,轻轻将门掩上。
随后顺着雕花木门滑落在地,环膝抱紧自己,眼里一片灰暗。
谁能想到她的命运会是如此坎坷呢,她与夫君成亲不过两载,却不想夫君被贼人所害,落了水,就连尸身都没见着。
父母亲也早在前几年相继病亡,家中只剩她一人,老家还来往的亲戚也就只有她的姑母。
姑母家里也有重担,而她一个柔弱女子在这世道又怎能安然生存呢,于是她只能来京城投靠自己的外祖家。
来顾家的第一天,她就见着了顾行穆,她曾经听母亲讲起过这位表哥,说是自幼学习兵法,十四岁时便跟着祖父征战,击退了在关西屡屡作祟的胡人。
就这样一位声名鹊起的少年将军,却入朝做了文官。众人纷纷不解,对他这不明智的选择连连摇头。
说来也巧,顾行穆常常不再家中,而秦嫩儿来的那日,他恰巧也从礼部回了顾府。
那日,妻嫩儿初次来到顾府,坐在外祖母的身边,一位婢女匆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