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的幸运便是有寒凛这位生死之交。
八年前,他从谢如言宫里出去之时,不知是谁暗中给他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暗河尽头,六皇子”七个字。
那时他在谢如言的监视之中,无法亲自前往,便与寒凛设计了这一出,兄弟嫌隙,将军隐居,丞相八年求见不得的戏码。
谢如言忌惮寒凛功高盖主,所以迟早会将他的兵权收归,索性他便趁机找个机会到了荣阳山,在荣阳山修建了个道观,建立了私塾,名义上他是隐居于此,开个私塾打发时间,实际上是为了照顾荣阳山下栖九村里的君澜安,开设私塾也是为了君澜安。
“对了,当年给你传递消息的人还没有找到吗?”
谢忠严摇头,“未曾,那人知晓澜安去向,又能于宫中悄无声息传递消息给我,必不是太后党羽,八年来,那人也再未出现过次,若他当真还在,此后定会是你我身后一个莫大的助力。”
寒凛点头,表示赞同。
八年来,谢如言把持朝政,顺她者昌逆她者亡,朝中多数势力已然掌握在她手中,就连君昶的皇位都形同虚设,如果那位不是被连累处死,便是好端端的还蛰伏在宫中,若那人还活着,此后,必是刺向谢如言颈间的一把利刃。
两人又交谈了一番,不多时,一位约莫七八岁的孩童被引到了屋内。
君澜安抬手对着寒凛拱了拱手,叫声“师父”,视线却搜寻着屋里每个角落,似在寻找谁一般。
“澜安在找什么?”
君澜安收了视线,悻悻道:“徒儿听闻老师来了,便不请自来,师父切莫怪罪徒儿。”
“他自是不会怪罪你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下一刻,君澜安眼中倒映出了他一直搜寻的那抹身影。
君澜安对着谢忠严行了礼,恭敬道:“师父。”
寒凛“啧”了一声,话里满满皆是羡慕谢忠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时日,他日日前来询问你何时能来,反倒是我这个日日得见的师父,变得可有可无喽。”
“你日日能见澜安,倒是我该羡慕你才是。”
房中笑语不断,一片融洽和睦。
“澜安这么迫切见我,可是有何要事?”
君澜安挠挠头,“学生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还望老师解惑。”
寒凛恍然大悟,“啊,我说澜安为何如此迫切见你,原来有事请教,我也听听,究竟是何事,能让澜安每日寝食不安。”
君澜安:“学生不解,当今士农工商四分,原本重农重工,工农互补,举国上下百姓安居乐业,可不知为何突然颁布重商抑农之令,此举于安家于治国皆无大益。”
谢忠严问:“澜安认为何为安家?”
君澜安:“家为民所成,民以食为天,农以力尽田,望都贵族生来尊贵,平常百姓尤其边陲百姓不可与之相较,唯有耕读,耕可供其食,读可仕其途,如今重商抑农,百姓苦不堪言,连温饱都无法保证,更无力读书。”
谢忠严又问:“那澜安认为该如何治国?”
君澜安:“夫子有云:‘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该顺应天时,以农为本。”
君澜安所言,谢忠严深感欣慰。
谢如言把持朝政八年,崇承国看似安宁,实则内忧外患,尤其南边的南禾,近年来征战越发频繁,边关百姓本意苦不堪言,重商抑农更是雪上加霜。
“澜安所言不无道理,那澜安可知,粮食除了能作温饱,还能有何用途?”
君澜安思索了片刻:“于农耕百姓家而言,粮草分两部分,一部分用于温饱,剩余部分可售出换成货币。”
谢忠严:“那今年收成如何?”
黄河沿岸连年水患,皇帝昏庸无能,大肆挥霍,国库亏空,上面不作为,苦的是百姓,收成一年比一年低。
重商,一方面,可用财富与邻国交换粮食,解决短期问题,另一方面可以发展更多财富,用以修缮黄河,从根本解决收成问题,亦可改善农耕技术,提高粮食产量。
虽然短期内看来,是边陲百姓之难,但从长远与大局看来,是利远大于弊。
君澜安很聪明,谢忠严只提一点他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学生明白了,多谢老师。”
一边的寒凛后知后觉,他还想说什么,被谢忠严悄声止住。
君澜安单纯,因他从未亲眼见过人性之恶,在他眼中人性本善,他多数只看人之间的善,可他不知,世上好人多,坏人也不少,尤其是君家之人。
表面上看来重商之策是为百姓为国,可也只有熟知朝堂阴暗,谢如言之贪婪的人才明白,重商背后不过只谢如言对于财富和权力的一己私欲。
谢如言是想要将举国上下的生计都寄托于财富,而她是掌握全天下财产的人,换言之,她掌握的是崇承国上下的命脉。
谢忠严许久未来,君澜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