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临
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扭头一脸愁容地注视着已熟睡的尉迟薇。
“薇儿最近睡眠越来越浅了,怎么办,阿允,我好担心。”
轻轻替尉迟薇掖了掖被子,颜安禾站起身,拉住尉迟容允的手,满脸烦忧。
“别担心,夫人,大夫们不是都说了吗,薇儿身体没什么问题,只要身体没问题,她这病症,我们总还是有时间去找解决办法的。”
尉迟容允握住颜安禾的手,言语里极尽安慰。
其实他自己,都没有任何信心。尉迟薇这怪病,生得蹊跷,也奇怪。
它没有任何外显的症状,只会在反反复复间,衰减着尉迟薇的情绪。
颜安禾拉着尉迟容允走出了尉迟薇的房间,关上门后问道:
“最近还有人登门吗?”
“还真有一个,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现在就去看看。”
尉迟容允这才想起来刚刚顺忠说的那个人,告别了颜安禾,便往正厅走去。
来到正厅,尉迟容允一眼便看到了正厅侧边,挺直地站立了一个人。
此人一席青衣,长发如墨散落其上,看起来像极了一幅淡雅的山水画作。
“这位公子,是揭征帖之人吗?”
厅堂外响起了尉迟容允的声音,青衣男子转身,道了句正是。
尉迟容允走进厅堂,看清那男子长相后,眼神里出现了短暂的动荡。
“凌拾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尉迟容允的神色有片刻的愤怒,随即便被不解掩盖。
面前这被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竟是那十年前勾走自家女儿魂魄的凌拾叁。
女儿之病的罪魁祸首,如今站在这里,尉迟容允却拿他毫无办法。
说到底,凌拾叁没有对自己女儿有任何的伤害,从头至尾,都只是自家女儿的一厢情愿。
他也清楚,面前这人,可能是女儿这怪病唯一的解药。
尉迟容允曾在尉迟薇病重后多次尝试寻找凌拾叁,却始终没有寻到一丝凌拾叁存在这个世间的痕迹。
外人都言都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太傅大人,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凌拾叁低头抱拳,这个时代的礼仪,他已学得像模像样。
“等她睡醒。”
尉迟容允盯着凌拾叁的脸说道。
十年了,竟然没有任何岁月能在这张脸上留下痕迹,尉迟容允甚至觉得,此刻的凌拾叁,比起十年前,还要年轻。
“凌公子,在薇儿睡醒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我说话向来直言不讳,你不要想多。”
尉迟容允坐上了厅堂之上的位子,居高临下地向凌拾叁说道。
“太傅叫我拾叁就好。”
凌拾叁抱拳,宽大的袖口跟着其抬手的动作,飘摇了一番。
凌拾叁悠扬的袖口轻荡,荡进了刚好从偏厅走过来的尉迟戚眼中。
是他...
尉迟戚慌忙躲到了偏厅旁巨大的柱子后面,心里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不光是尉迟薇病了,尉迟戚觉得,自己也病了。
人终是会对年少时念念不忘之物而困顿一生,再次遇见凌拾叁,尉迟戚似乎明白了些,为何自己对那些容貌绝好的世家千金,毫无念想。
他也曾对书评先生口中的那个妖怪,有着无穷的想象。
十年前突然出现在太傅府的凌拾叁,犹如一颗种子,在尉迟戚十八岁的生命里,从天而降,扎根生长。
如今的尉迟戚,已年近三十,而立之年,在朝中已身居高位,却迟迟没有成婚。
他后来禁不住长辈们对自己婚事的轮番攻击,干脆妄言:自己不爱女人。
尉迟容允知晓后竟是没有过多的指责质问,也不再操心尉迟戚的婚事,任由他去了。
或许在尉迟容允心里,儿子的喜好没有什么错,就像女儿九岁的时候就荒唐地喜欢上了一个看起来大自己十几岁的男子。
哪个更荒唐呢,尉迟容允无法判定,那书评先生说的故事,才叫荒唐呢。
凌拾叁在尉迟容允的要求下落座,尉迟容允遣退了大厅所有人,正了正嗓子,问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凌拾叁短暂地宕机。
“十三,你今年多大了?”
“我...”
凌拾叁愣住了片刻,按照设定,自己这具身体被制造出来应该是22岁,根据投放的时间来算,现在的自己,已经32岁了。
“32岁。”凌拾叁顿了顿,随即诚恳地答道。
“是否婚配?”
尉迟容允果真直言不讳,问话直击要害。
藏在柱子后的尉迟戚此时也偷偷探出头来,那个存在记忆里已经开始模糊的轮廓此刻又清晰无比地刻进了尉迟戚的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