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封印？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谢无祁便猜到这是楼无涯。

只是之前虽有所猜测，但楼无涯的身躯变成这般烂泥模样还是叫人有些意外。

见到谢无祁，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爆发出狂热地渴求，肉泥的蠕动也随之加快，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肉堆。和肉堆相比，眼睛便大得有些诡异，若是叶霁雨在此，恐怕能直接笑出声来。

肉堆的正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接着便传出了一阵含糊的声音：“01！01！快帮我换身体！”

谢无祁即使猜到了楼无涯的目的，却还是动弹不得，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楼无涯口中的“01”身上。或许此人便是扶疏前辈曾说的，那个怪异小东西口中的“主人”。

但任凭楼无涯急得双眼发红，01都未现身。谢无祁僵直地站在原地，只希望肉泥莫要移到他的脚下。可惜注定事与愿违，得不到回应的楼无涯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布满血丝的眼球直直地瞪着谢无祁，仿佛要一口将他吞下。

事实上也是如此，蠕动着的肉泥径直朝着谢无祁而去，在他抗拒的神色中，将他牢牢裹住。谢无祁木着脸感受着温热的肉泥慢慢地爬过身体，甚至裹住了他的头，试图往他的耳孔中钻。

谢无祁修行中最大的坎恐怕就在今日，他除了闭气外，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楼无涯终于发现，这样除了恶心谢无祁并没有半点用处后，终于怒气冲冲地爬了下去。

谢无祁松了一口气，若真的要被夺舍，至少他不希望是这种方式。

就在楼无涯已经开始忍不住问候01的时候，01的声音终于不紧不慢地响起：“急什么，还不是时候。”

谢无祁皱了皱眉，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奇怪，毫无感情，还带着一股莫名的金属音色。这个01，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到01的声音，楼无涯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愤愤道：“我真是受够这幅样子了。你明明说过，只要成为沧澜大陆第一人便可以完成任务，结果在这个鬼地方一呆就是这么多年，我都要疯了！”

谢无祁闻言眼神闪了闪，此人果然是占据了楼无涯的身体。大概是认定自己即将被夺舍，因此说话也并不遮掩。按他的说法，所谓的任务也是01布下的吗？只是他们二人，似乎以01为尊。

01仍是毫无波动的声音：“他身上的种子还没发芽，你此刻夺舍也无用，只会让你神魂一起崩坏。我警告过你不要擅自行动。”

楼无涯的声音里满是挫败和痛苦：“你要是像滩烂泥一样苟这么多年，你也会等不及的！”

01十分刻板地“哈哈”了两声，然后平静地说道：“我比你等待的时间更长。”不仅是谢无祁，连楼无涯也并不理解01话中的含义。

两人把谢无祁当成一个死物摆设，谢无祁也乐得在死前解解惑。可惜只聊了几句，01似乎去忙别的事了，楼无涯也兴致缺缺地趴回到地上，不再出声。

谢无祁猜测他们说的“种子”大约便是自己识海诡异的原因，只是要如何让种子发芽恐怕只有01知道。毕竟无情道的影响除了识海，他也从未感受过。也不知道那01什么来头，谢无祁用尽办法想突破禁制，却依旧不得其法。甚至连“逃脱”这个念头，都是挣扎半晌才能冒出些头。

实力差别大如天堑，谢无祁努力过之后便坦然地接受了现实，只能无所事事地看着识海中的古琴发呆。也不知叶霁雨现在在干什么，别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生气才好。

不，即使生气了也没事，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能当面道歉。以叶霁雨的性子，能因他的离去而气上一气，倒也值得谢无祁开心一会儿了。

叶霁雨自然不知谢无祁现下的处境，她已经到了苦海城。

唯一能让她保持冷静的，便是识海中安然无恙的魂契。此刻她突然庆幸，好歹还是道侣，魂契比命牌还可靠。

来苦海城自然有赌的成分，但畅通无阻地穿过城门，看着比上次还要萧条的孤城时，叶霁雨还是松了口气。看来扶疏的布置的确让苦海城出现了漏洞，能不用一路打到暗河，叶霁雨自然乐得轻松。

不同于上次偷偷摸摸的打探，叶霁雨这回本就是来找事的，最好闹得天翻地覆，让楼无涯不得不出面才好。暗河的禁制她没把握突破由天道坐镇的禁制，但她直觉在城主府里定然有通道可以直达地下。

至于城主，叶霁雨怀疑那不过是楼无涯丢出来的傀儡，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还两说。

城主府的大门对叶霁雨来说形同虚设，她一路闯到了里殿，才看到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苦海城的长老，刘达。

虽然黑袍将他全身遮掩得严严实实，但是他的身上还残留着当初叶霁雨从红叶那儿弄到的追踪药粉。

看样子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叶霁雨赶时间，并不想同他废话。她脚步不停，直接掏出古琴便是几道凌厉的音刃直冲刘达面门！

刘达似乎没想到叶霁雨这么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