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
长孙问月心中暗惊,不由得再次打量起眼前约莫只有20岁左右的青年:眉目俊郎,举止优雅,的确十分出众。
“不错,是个有本事的。”长孙问月收回视线,问道:“你父亲知道你来这里吗?”
“家父不知。只是家父曾告诉在下要为有能力的人效力,我想,长公主殿下便是这般人。”
“你第一次见本宫,却对本宫这般赞赏,属实是让人琢磨不透。”
衍江轻笑一声,抬眼正好与长孙问月对视:“要求其原因的话,或许便是在下对长公主一见钟情罢。”这句话说得清淡,听上去像是玩笑,却没见过哪家贵族公子说话如此轻薄。
“衍公子自重。”长孙问月一愣,随即冷言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马车的辐条坏了,恐怕要委屈公子。”
“殿下说笑了,在下虽精通经书却也对骑马略懂一二。”
“哦?如此,公子自便吧。”说罢,长孙问月翻身上马,红色的罗裙被风吹起,隐隐露出洁白的小腿,在冬日一片雪白下显得很是扎眼。
豫也没有多说,似是对长孙问月的态度满意,嘴角挂了抹笑,轻轻凑到衍江耳边道:
“衍公子,奉劝你不要觊觎不可能的人。”
衍江丝毫不惧,直直对视着豫的一双红眸:“豫世子,你还没资格这样说话吧,比起我,到底是谁在觊觎?”
“阿姐不希望我杀人,尤其不喜欢我杀聪明人。”豫笑得更加灿烂,几乎是有些病态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两人没有再说下去,纷纷上马向已经走远的长公主奔去。
春鸢和长孙问月两人走在前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日发生的事。
春鸢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殿下,您怕不是真的喜欢世子吧?”
长孙问月见突然聊到如此敏感的话题,连忙否认:“不能喜欢。况且上月刚刚向父皇准奏他为义子。”
此话确实有理,两人虽然是异父异母,但名义上毕竟是手足,外人听去也有违伦理。
“殿下你瞧你,解释什么,回答喜欢不喜欢罢。”春鸢瞧一眼长孙问月,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这么小我…也不知道对他是爱护弟弟还是……”
“您对他什么感觉?”
“多数时候还是正常,但只要他靠近我我就心慌,而且也会在哥哥面前保护我……”长孙问月睫毛颤了两下,回忆着与豫相处的过程,丝毫不觉笑容已经满面。
“豫的确很好。”说罢,长孙问月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这么久,茫然看向春鸢。
“您还说不喜欢!”春鸢一脸恨铁不成钢,她这个长公主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对感情太过迟钝。
“那您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吗?”
“喜欢……也不喜欢。”长孙问月脱口而出,犹豫片刻又摇了摇头:“他一直待我很好,但是他又总是在无形之中逼我做出我不想做的决定。”
“依我看啊,殿下您就是对他有好感。”
还未等长孙问月回答,豫和衍江便追了上来。
“阿姐,前方有片林子,天黑怕是有野兽,我们便在这块空地歇歇脚吧。”豫御马在原地转了几圈,勒马道。
“嗯,那便把马拴在树上。鸢儿,你去找些柴火来,我们现在附近搭上营帐。”
“是。”
豫动作娴熟地下马,将马拴在一颗很是粗壮的树干上,伸手对长孙问月说:“阿姐,我扶你。”
衍江靠在一旁的树上,静静看着二人的动作:这豫倒是对这长公主颇为温柔,可惜以他现在的身份,怕就算二人情投意合也终难全呐。
一轮圆月爬上夜空,繁星点点,灿若银河。
四人考虑明日还要赶路,于是商定了轮流便休息了。长孙问月是第一个,她抬头看着星星——自从她娘亲去世,她好久都没有看过夜晚的星星了。
望着满天繁星,她眼前隐约浮现一个少年的面孔——白发红眸,正是豫。
我真的喜欢他吗?长孙问月心里默默问自己。不喜欢么?可为什么见到他总是会心跳加速呢?她知道这不是亲情的感觉。
喜欢么?可是她不该喜欢啊,那人偏偏是自己的弟弟。
“阿姐。”身后传来豫清澈的少年音。
长孙问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幻想出豫的声音。知道豫再问了一句:
“阿姐?”
长孙问月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幻听,而是豫真的在自己身后。
“啊……”长孙问月慌忙转头:“你怎么来了?明天还得赶路……”
“我来陪阿姐啊!毕竟我说了,阿姐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长孙问月现如今听了这话心里却莫名难过——好久没人这么跟她说话了。说罢几滴泪落到少年手臂上。
夜色朦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