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比赛要求弹奏一首自选，三首评审团选择。沈昼皖从小到大弹过的曲子多，很幸运的，评审团选择的那三首曲子她都接触过，对比起其他参赛者紧张兮兮的，她神色自在淡然，比赛也进行的一帆风顺。

演奏结束鞠躬过后，沈昼皖跟着工作人员的带领离开演奏厅，她穿着纯白色长纱裙，但地上放满了设备，行走起来不太方便，很容易碰着灰或者拖地，只好一路提着裙摆走。

倏然，一缕阳光落下，她下意识看过去，发现顾适星早早的站在出口等她，立刻加快脚步走到他身前：“哥哥。”

顾适星本来在看着眼前的大街景色，听见她的声音，立刻把视线挪开，落到她脚上的细高跟鞋上。

沈昼皖停在他前面，伸手主动勾了勾他的手指，眉毛微微扬起，脸上尽是少女之色，语气轻轻的，撩人心绪：“我弹得好不好听？”

“好听。”顾适星懒懒的应了她一句，带了点敷衍的感觉。

他连续一个月听同一首歌，再听下去，恐怕睡觉也能哼出旋律了。

不过，如果她想，他倒不介意听一辈子。

两人走回酒店，换了身简单的衣服，而后下楼，回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维也纳被誉为音乐之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座城市本身就是艺术，充满古典韵味的建筑随处可见。

顾适星按着自己的记忆，带沈昼皖去到一间，很受当地人喜欢的甜品店。

两人的座位被安排在外头，热烈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周遭事物像是滚烫的岩浆。

沈昼皖伸手，顽皮的碰了下桌面，掌心瞬间被热的发红。

顾适星忍不住又笑了她一顿。

两人坐下随便点了些吃的喝的，感觉阳光的确有点烈，顾适星便把椅子往里面挪了些，尽量不往大街上靠，顺便遮遮太阳，和靠近她一些。

忽的，他在知乎上看见一篇文章，内容是“一名男大学生在追同系的世界，想问问广大网友，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样的，看看能不能投其所好。”

这种问题在知乎上，每天都有，一点都不稀奇。

但顾适星看到后，偏偏来了兴致。

他喊了沈昼皖一声，让她看过来，然后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有点无聊，说十个我的优点。”

沈昼皖正在喝水，听见他这个要求，差点把冰块咬碎。她慢慢把水杯放下，略略扬眉，疑惑尽显于脸上：“……自恋过头了？”

可尽管如此，见在这顿他请的份上，沈昼皖还是努力憋出十个优点夸他了。

她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说：“长得帅、有钱、孝顺、有礼貌、注重外表、注重仪态、勤奋、慷慨、大方、不烟酒。”

顾适星听着甚是满意，他轻轻抬起下颚，痞里痞气地又问了她一句：“那这些，符合你找男朋友的标准吗？”

沈昼皖看着眼前这个人，属实是不太懂他问这些做甚，于是简单回道：“如果符合，我会考虑。”

会考虑，代表符合，但还差了点意思。

旭日之下，冰块融的迅速，很快就化作一滩水，但顾适星还是毫不嫌弃的拿起杯子，抿了口沙冰，解解口干舌燥。

听见这个答案，他其实也不太意外。

毕竟沈昼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发展，两人的关系，还是太敏感了。

她把他当作哥哥，自然会觉得，既然他能做到，世界上肯定还有人能做到。

也对，谁会找一个比自己哥哥还逊色的人当男朋友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话题慢慢飘离他想知道的，也掩饰了他心里的想法。

吃完饭后，顾适星因为想和她牵牵手，所以带她四处逛了圈。他们从街头人头涌涌，逛到街尾小巷空无一人。

眼看天色开始变暗，顾适星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为了安全，还是领着她，原路返回。

回程的路途中，沈昼皖无意瞥见一间手工店，不自觉松开了手，走了进去。

顾适星看了眼店铺的匾额，是中文，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进门后的招呼，是国语。

店长穿着深蓝色的围裙，黄皮肤单眼皮，鼻梁不高，五官不深邃。

一眼就能看出，是同胞的面孔。

沈昼皖看见摆满一桌的发簪，忍不住多瞥了两眼。

虽然全部的都是木头的，没有什么装饰点缀，但淡雅不失风韵，一雕一刻恰到好处，简约大方，她还蛮喜欢的。

顾适星看她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几秒，猜她或许有点想要，轻声说了句：“喜欢就拿。”

“不用了，我也不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