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请罪

死海淹入口鼻，呛人窒息。

风雨飘摇中，那群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远，水入耳嗡鸣，她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生命如同泡泡一般被戳碎。

下面的世界昏天暗地。

在不幸中的万幸是她遇到了一只巨型人鱼。

那只人鱼灰驳巨大，静静不动时如同一尊被封印许久的远古石像，可她明显感觉到它那双目光如炬，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其实并没有死去，但也没有彻底失去意识的昏睡。

她看不见，听不见，也动不了，在妖市经历的一切都好像是她寂静许久中所做了场半昏半醒的回笼梦。

时间的概念已经变得遥远，不知何年何月。

她醒来后，这巨像人鱼并没有对她说任何话，就如同它真的只是具沉海的石像。

她醒来也无法开口说话，更听不到任何声音，那具人鱼石像在她醒来后，似乎盯了她看了很久很久，最后迟缓而带着不舍的动了动手，将她送出了这片幽寂的死海。

她在妖市的记忆也是在那时如同被小偷切割抢走，所有关于妖市的印象和对这个世界经历过的记忆都消失了。

可能是这巨像人鱼所为，也可能是她受了刺激。

至今，她都不知道那只巨型人鱼是什么身份。

因为他们之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一句话交流。

*

小绫最近变得有些奇怪，在敏锐的蓝/灯子眼里是这样的，也许太了解小绫脾性了，了解到她什么时候说了怎样的话蓝/灯子都能揣摩出是什么意思，可最近他竟然觉得这小师妹也有些难以猜测。

具体表现是她最近竟然变得极为安静斯文，做事比以前更有条理。

同样对他……好像有意无意开始拉开距离了。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蓝先生又怎样猜得透？”火喵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给蓝/灯子上课。

“噢？火喵，那不知此事你有何看法？”蓝/灯子笑得如沐春风，火喵觉得后背发寒，想起蓝/灯子管教的手段，他一下子乖了。

“咳咳、蓝先生别生气，火喵只是开个玩笑的。”火喵立刻说：“小绫姐姐可能只是身体不舒服，她最近老是头疼。”

“我去看看。”蓝/灯子眉头微皱，可是发现小绫并不在房间，又听少干城说小绫最近没事经常喜欢跑码头发呆，蓝/灯子便前去码头，果然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当值夕阳，金灿灿的光辉洒落海面，天水一色，偶有白鸥掠影，站在码头上的小绫似乎驻望了很久很久，明明身处金瓯，却又恍如与周边环境隔离。

金瓯王朝好海域和怪贩妖市相连，只是两处风景迥异，一个金碧辉煌，一个阴森死海。

小绫似乎已经盯着这片海很久很近。

“人情似高下，世事如云任卷舒。”

温缓的声音不疾不徐，蓝/灯子朝她走来：“你很少会流露这幅神情，写给我的信倒也合适你自己。”

“师兄。”小绫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蓝/灯子：“过段时间就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

小绫：“没事。”

蓝/灯子：“……”你以为我信？

这种时候女生说没事十有八九都不是真的，可要如何哄好一个女生蓝/灯子也没有经验，说多错多不如不说，陪在身边的好。

也许这种气氛也始终令人难受，蓝/灯子尝试开口：“饿不饿？我知道有家点心会有你喜欢的口味。”

“我怎么感觉你在哄孩子。”小绫笑了笑。

“你不就是么？”

小绫：“有没有一种可能，师兄，我已经快七十岁了。”

“……”蓝/灯子沉默三秒。

在这个怪诞奇幻的世界，活几百岁的人实际并不少，尤其是那些看起来仪表不凡身份尊贵的。

“想起来什么了？”蓝/灯子关心，将手背轻轻贴在她额头。

“想起来了，比师兄稍微晚了些才想起来。”小绫意有所指，在说他或许早就从宝石王子那知道了她身世可一直不曾告诉。

蓝/灯子收回了手：“一直以来，看着你在师傅身边无忧无虑像个孩子，下山后又勤快自足做生意，对生活没有任何抱怨的，我不希望你会被过去的事牵绊而郁郁寡欢，既然会忘记那可能属于天意，只希望你重新开始。”

小绫看着蓝/灯子，除了他的身影之外，清澈如镜的眸里也映着波澜壮阔的海面：“师兄，你刚刚手贴过来我额头，是不是悄悄对我下了追踪术。”

“哈、被你发现了。”被戳穿的蓝/灯子脸不红，心不跳，稳如老狗，只是轻轻一笑：“小师妹变得很聪明了。”

小绫：“比不上师兄。”

蓝/灯子：“……”好像惹她生气了。

蓝/灯子刚刚只是担心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