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情

“兵不厌诈，当年龙知命那厮就是靠这种卑劣手段取胜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偷袭！”

魔息珥图可没有千盛骑那毒舌不饶人的功夫，毕竟千盛骑在朝廷上最擅长怼判神殛，相比千盛骑一边游刃有余一边打心理战，龙戬更要谨慎，可感觉到小绫气息虚弱，不能再拖沓下去。

“当年你侵犯妖市，害得生灵涂炭，多年来窝居魔息山也不见半点悔过之意，尔今又欺凌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我龙戬岂容你再放肆！”

凛风和刀剑的寒意时不时刮过脸前，小绫垂着头，浑身无力又被魔息珥图甩来甩去想作呕，她听得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便强撑抬起头，眼眸对上龙戬，见到对方眼中的心疼，小绫心底有一瞬间触动：

“不用管我……”

龙戬啊，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其实死了也好。

可她还是难过，难过不是因为自己要死，而是因为她没看好二毛这孩子，也难过自己这回欠龙戬和千盛骑实在太多。

这下死又不得安宁。

“龙戬，听到了吗，小绫姑娘都说了不用管她，那我们就放开手大干一番好了。”语气调侃，可千盛骑笑意未达眼底，抽刀攻向魔息珥图的动作丝毫没有手软，迅疾的功法令人眼花缭乱。

“小绫姑娘，我们不能让这魔头跑出来危害妖市，为了大局，就委屈你牺牲一下吧。”

作为多年挚交，龙戬又岂会肤浅理解表面意思，他们也非三言两语可言，千盛骑下手尤狠，招招要命，刚恰其中一招击中被魔息用来挡箭牌的小绫，小绫腹部一痛，冰冷的雨水顺着血沫一齐呕出。

另一面，龙戬又抄着焚天戬进攻，两面夹击之下这魔头渐落下风，魔息珥图拎着的小绫失去了要挟作用，反倒给自己行动带来不便，但他不忘最后再扎小绫一刀：

“啧，看看啊，你在别人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魔息珥图好战，但他也不是傻子，目前他还处于养伤状态，并不会非得为了这口粮让自己陷入僵局，他将小绫如同破布娃娃一样随意丢弃，龙戬想立即将人接下，原本魔息还想偷袭一手，可奈何千盛骑纠缠不放。

“二毛……”

被龙戬紧紧抱在怀里的小绫低低唤道。

“不用担心，孩子已经找到了。”和面对魔息的严声厉色不同，面对小绫时他只有心疼。

当他们前往魔息山，路口被堵住那，他们找到了躲在草丛哭的二毛。

冰冷的雨水刺在伤口，铁锈般的血味浓郁扩散，小绫努力缩进龙戬怀里企图寻得一丝温暖，头昏脑涨的眩晕中，世界的模样和眼前的身影在她眼里变得模糊不堪。

“龙戬……”

她仍然记得他身上的气息，最后用尽全力从喉咙挤出一句承诺：

“这份人情，我会还给你、”

彼时，龙戬根本不知道这句话还有更深的含义。

千盛骑和魔息纠缠片刻，便开始感到有些吃力，没了包袱的魔息珥图加上盛怒爆发，出招也变得蛮横凶恶，龙戬脱下外衣裹住小绫，将她安置好后，立刻加入战局。

龙戬心里那叫一个窝火，还什么魔息大帝呢，净逮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姑娘欺负！他和千盛骑配合得越来越利落，魔息珥图渐渐落了下风不好耗费力量再打下去，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走着瞧”的狠话就一卷风逃去。

这次风波止息后，龙戬向二世皇龙漪报告此事，要派兵重点把守魔息山，以防魔息珥图再来捣乱，和无辜人员误入，同时想办法加固封印。自从经历那次地震般的灾难，龙漪心有余悸，同样也诧异为何被镇压已久的魔息珥图会有这么大动作。

判神殛得知消息和龙戬是为了去救小绫，除了暗暗感叹小绫还真有点用处外，他找机会在私下谗言龙戬是故意激出魔息山上的魔头，引水祸东来扰乱皇室，并且不惜以妖市百姓为代价做引子，令得靠近禁地区域附近的百姓遭受到严重伤亡。

判神殛揣对了龙漪重皇权的心思，龙漪虽然面上对同胞的龙戬客客气气，却总在心底忌惮猜忌着龙戬，加上判神殛等人的吹风，龙漪心里越发憎恨龙戬。

“陛下，请您好好思量，蚁裳顾命对皇权早已有所图谋，臣暗多次中调查，搜罗到不少证据，陛下之前也有所过目，想必心中明了，这次又放出魔息山的魔头，简直在挑衅皇权！罪不可赦！”

人言可畏，颠倒黑白，更可怕的还有龙漪对龙戬失去往日的信任，会糊涂听信谗言。

“他是朕的亲皇弟，一直勤勤恳恳辅助朝廷，为朕教育太子，在兵权上从来都做好了自己本分，迄今为止都没有出现过一次错误和越界，光你这几句话，朕如何断定他心怀鬼胎？”

再怎样，龙漪都要在臣子面前维护好颜面，龙戬生性善良，对自己皇兄毋庸置疑的信任，在还未成为二世皇之前，龙漪也曾袒护龙戬。

可就算是亲兄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