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心软

良骨架发育得又小。小绫都暗暗唾弃自己了，这一天天的管那么多闲事，钱包拿回来就好了，她干嘛还那么拗气追一个都无法自力更生的小孩。

“算了，你以后不要偷东西了，知道吗？”

就算给他找工作，再怎么样……这好像也是非法童工。

好吧，妖市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用童工的。想想在她的世界，像赮那么小的孩子，应该还在学校读书，再不济没有工作能力也能靠政府补贴和社会援助生活下去。

小绫内心无语纠结，她想给这孩子找个轻松点的，包吃的活也行，起码不要在外流浪了。

小赮听到后有些犹豫，但没有拒绝：“我还有一个朋友……他也和我一样。”

“一个朋友？”

“对。”

“他也偷东西？“

“阿宝才不偷东西，他总是挖野菜摘蘑菇，有时候帮别人摘药，和我相依为命，可恶的是上次有个小贼来偷了阿宝的自己打工换来的钱。”

只是两个还好办点，要是一团丐帮小绫估计就没办法了，赮对小绫放松了警惕，感受到态度也没那么抗拒，小绫接着问：“那阿宝在哪里呢？”

“阿宝在家里，生病了。”小赮有些委屈解释：“姐姐，我真的不想干坏事，但是给阿宝治病要钱，我也找过工作，可他们见我又小又脏，干不了活，就都不要我。”

贫穷，弱小成为他们被欺压的原罪，可这并非他们的错。

“那你带我去看看阿宝。”小绫主动牵起赮，赮一开始不想被她牵手，但奈何小绫把他拉得紧紧的，生怕他走丢一样。

赮说的“家”只是一个破草屋，屋顶角上还缺了个大口，里面一张旧席子上躺着一个病弱的少年，中间用几块砖头搭起炉子，他们拿着张破板子挡着作门，风雨不蔽的破草房却是他们唯一的落脚的港湾。

未进门，便先嗅到一股腥闷的混着草杆的腐味。

“小赮……”虚弱的少年见着了小绫，有些怕生，小绫看出了他的强作镇定，这少年模样也就比赮大那么两三岁。

“阿宝。”赮跑过去：“没事的，这个姐姐不是坏人。”听到赮这么说，阿宝心才放下来，可他仍旧疑惑，为什么赮带小绫过来。

小赮只好把前因后果坦白了，阿宝知道赮偷钱的事有些生气：“你以后不要那么做了，我是死是活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要是偷东西被独门楼的抓住会被打死的！”

小绫心底还有佩服这孩子的志气，她清咳一声：“阿宝，赮偷了我钱包，却也知错认错，你不要责怪他，而且我的钱也一分不少，赮已经还给我了。”她替赮说话，这让赮低下头，更加羞愧。

最后小绫给阿宝找了大夫，看了病也拿了药，她又带着小赮去买了些其他的新锅被褥之类的大大小小生活用品和一些面饼食物，屋顶上请工匠修补，又重新装好门。

“你为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好？”小赮不明白。

小绫掏钱，虽然有点心疼，但她也不后悔，她咬咬牙：“你就当我爱多管闲事。”

幸亏滴酉楼开的工资还算可以，不然换以前简直要她狗命。

她老豆经常在她面前唠叨一句名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想要以此激励她努力，甚至带着她和公司一起参与志愿活动，当然，当时她还是不够争气，总是会让她老豆失望。

她突如其来的好让赮不知所措：“你，不会也想把我卖了吧？”

“我又不是人贩子。”小绫瞪大眼睛反驳：“我看起来就很像坏人吗？”

小赮摇摇头。

小绫语重心长，蹲下身，窝着小赮的肩膀：“小赮，你好好照顾阿宝，不要去偷抢，吃的的我会送过来，这个季节我也可以教你怎么摘果挖菜，抓鱼我也会，包括生存的技能我都可以教你。

你也不用说还我什么人情，你答应我干干净净做人，等你长大，有能力保障自己生活后，力所能及去帮助妖市里其他遭遇困难的人就行了。”

她不止一次唾骂妖市的制度，也不止一次嫌恶妖市恶劣的环境，因为她也曾经是受害者。

小赮以前可能被贩子拐卖，被别人殴打欺凌，和她一样也曾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她也想过绝望的时候，身处困境的时候能有这样的人向她伸出援手，可她苦苦希冀的始终没有出现，最后还是她自己带着一身伤狼狈爬出来。

和小赮又不同的是，她所经历的社会经验会比这小孩丰富得多，只要肯放下身段，能伸能屈，再精明点，有眼见点，嘴巧点，做事手脚利落点，基本任何环境中，就算混得不是最好但也不会太差。

“我会努力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小赮眼神亮晶晶的。

“好事你可以去做，但不要想成为我这样的人。”小绫苦笑：

“你成为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