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长存于心的恐惧

索金色飞贼，弗雷德或者乔治一直跟在哈利不远处，那个人努力击打出游走球，替哈利扫清其他斯莱特林队员的妨碍。

之字形的闪电划开黑暗，像是在天空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绿色的身影忽然飞快地穿过球场，红色的身影也从对面冲来，随着李激动的喊声冒出来，梅莉意识到那是两队各自的找球手。

他们看到了金色飞贼！

梅莉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他们的扫帚忽然拐向了高空，往更接近闪电的方向冲刺，都不断在加快着速度，马上就要撞进云层——然后是死寂。

像是被人突然捂住了耳朵，又像是突然沉入水面时所有的声波被隔绝在外。

寒意从外往内浸没了梅莉的全身，那不是那百合发卡能抵挡的“温度”，而是被发自灵魂内的恐惧所激发的，她的手脚似乎不再属于自己，仿佛生锈的人偶一样僵硬。

梅莉已经看不清场地上的景象了，她看不到从扫把上跌落的红色身影，更看不到那个绿色身影在略一停顿后，忽然再度加速冲下去，勉强捞了一把那个坠落的人，然后他们被重力和雨水拖向地面。

黑暗掠夺了她的听觉、她的视觉，然后是她的理智，最终戳碎了那片维持数年的脆冰片，露出里面包裹许久、猛烈燃烧的恐惧。

梅莉发出的惊恐尖叫声让附近所有人回过头来，受到摄魂怪影响的潘西和达芙妮终于意识到梅莉的不对劲，她们试图扶住梅莉，但是梅莉无意识地挣扎起来，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推开。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情况，至少不是发生在梅莉身上，斯莱特林六年级的级长翻过后排座位，帮助布雷斯扣住了梅莉的手腕，让她不至于挣扎到跳出观众席的围栏。

布雷斯冲潘西大喊了一声：“赶紧去找院长！找斯内普教授！”

潘西和达芙妮飞快跑走了，甚至连伞都没拿，她们身上梅莉施展的防水咒已经失效了，雨丝很快顺着女孩们的脸滴答淌下，像是惊恐的泪水。

摄魂怪带来的不适感在影响每个人，布雷斯的手下稍微一松，梅莉的手肘就狠狠地撞在他的侧腰上，布雷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一遍又一遍喊着梅莉的名字，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他的努力效果有限，但至少梅莉没能再挣脱开他们的钳制。

五年级那个个子矮小的女生级长终于挤出层层人群，她将梅莉紧紧抱在怀里，这个举动似乎让梅莉的恐慌感得到了缓解，大大减轻了两个男孩子压住她时的负担。

不只是因为这个举动，布雷斯抬头看了一眼，数个银月般明亮的守护神从教师席上飞出，为首的是一只威严似雄鹰的凤凰，邓布利多在怒吼着，许多教师都冲进了场地，将那两个落在草地上的找球手团团围住。

西弗勒斯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被那个女级长紧紧揽在怀里的梅莉，她的眼睛半开半合，但里面毫无生气，就像是……

像是灵魂被摄魂怪抽走的行尸走肉。

这种莫名的直觉让西弗勒斯眼皮狂跳，人群飞快分成两半替他让路，西弗勒斯直接将梅莉打横抱起，快步冲向城堡，身后袍角翻飞，不断被乌云倾洒下的雨水浸染。

要不是顾忌邓布利多的问责，他现在想直接撞碎窗户飞进医疗翼。

为什么总是梅莉？明明她是个那么好的女孩，却总是在受罪。

布雷斯在这么想，西弗勒斯也在这么想。

但西弗勒斯知道原因，而布雷斯只能感到悲伤。

——

这场魁地奇比赛，被送到校医院的其实是三个人：一个倒霉的找球手，一个昏迷的找球手，还有梅莉。

由此可见，当什么都别当找球手，魁地奇球场上的最高危职业。

其实德拉科没什么事儿，他是自己走进来的，金色飞贼一直在被他攒在手心，刚刚离开球场的时候才还给霍琦夫人，替这场斯莱特林艰难的胜利画上了尾声。

抓到金色飞贼的瞬间，德拉科是露出了笑容的，但紧接着，浓烈的寒意就从四面八方卷了上来，他望着天空中汇聚来的摄魂怪，立刻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那个带着眼镜的蠢疤头在扫帚上失去了知觉，像是煮熟的螃蟹一样翻了过去，这个高度要是摔到地面，斯莱特林今年的魁地奇奖杯就是囊中物了。

德拉科不想管的，他讨厌波特很久了，波特就是个欺世盗名的花架子，什么都没有做就当了救世主，所有人都看不清那些名声有多可笑，只会争相跟在这个蠢货后面拍马屁——

如果他就这么摔断脖子，把波特当朋友的梅莉会恨我一辈子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但德拉科不想知道。

这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然后他就冲下去了，做了他最讨厌的、相当恶心反感却又让他心里一松的选择。

德拉科的扫帚往下冲去，他用没握飞贼的那只手钩住了波特的外袍，却被带得身子往下一歪，该死的波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