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
此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怎么办?”阿璃红了眼眶,声音开始颤抖。
章宁紧紧抱着她,“别怕,有我一直在。即便你以前真的杀过人,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你本性纯良,绝非嗜血之人。阿璃,你与林沧不一样。”
“章宁,我怕。”阿璃小声哭起来。
章宁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睛认真地看着她,“阿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想想,在上京,你孤身一人为我遇险,命悬一线。在江城,你在汉水那般乱的情况下救了小珺,还带着他逃亡。别说寻常人,便是我,都难以有这般勇敢和坚毅。没有什么是你跨不过去的。更何况,你身边有我,有小珺,还有秋迟。”
阿璃仍是轻声哭着,章宁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胸襟。小船漫无目的在江面上漂泊,将心事缓缓流淌。
*
从江边回到宅院,直到陆重明忙完手里的事,祈珺仍然安静地拿着书看,并不多说一句话。
陆重明心下好生奇怪,难道五殿下对于林沧说了些什么不感兴趣吗?
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祈珺,“殿下不问我吗?那林沧可是供出了买凶之人。”
祈珺低垂着眼睛盯着书本,也不知是不是在专心看,“侯爷办事我十分放心。”
陆重明轻叹一口气,“殿下是否已经知道了那人是谁?”
祈珺默不作声。
“之前汉水之事,种种线索指向的是太子殿下。如今买凶之人,指向的是二殿下。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尚无十分可靠的证据。”陆重明看着他淡漠的脸,据实以告,顺带安慰。
祈珺抬起头看着他,“若无可信的证据,侯爷是断然不可能如此攀咬两位皇子的,更何况其中一位还是储君。”
陆重明无言以对,只得说:“殿下放心,我会将所有证据呈交给陛下。陛下圣明,定有决断。你不必担心。”
祈珺嘴角扬起一抹自嘲,漠然道:“父皇会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对那两位颇具才能的儿子动手吗?”他定定看着陆重明,语气森然,“不知大哥和四哥有没有参与进来,将我分而食之?”
陆重明垂下眼,“目前尚无证据表明大殿下和四殿下跟此有关。不过,林沧说了,向他们买凶之人与追杀他们的人,并非同一伙。”
他顿了顿,“不过,他没有什么证据,这话未必可信。我说出来,只是不想瞒着殿下。”
这两日,陆重明明显感觉到祈珺的变化。他变得愈发沉默寡言,明明心事重重,却并不在脸上显露出来,克制得极好。只有阿璃在侧时,他才会稍稍放松。
“殿下,朝中之事牵扯复杂,您从前并不喜朝政。虽然经历了……这些事,但凡事有微臣等人调查,陛下那里自然也有所定夺。是以,你不必过于挂在心上,只专心前往越国迎回皇妃便可。”陆重明小心翼翼地劝着。
祈珺沉默地站起来,走到门前,抬头去看外面的天空。
过了好一阵,他才淡淡地说道:“从前,我不过是想做个富贵王爷。反正哥哥们都那般出挑,不多我一个。可毕竟是皇家,哪有什么兄弟姐妹情深似海,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他仰天大笑,“以前我不懂,为何四哥靠经商挣下那么多钱,还要用来笼络朝臣。明明他早就被绝了朝政之路。如今我才明白,他不过是自保。若是像我这般全然不争不抢,可不就是最好利用的棋子,用起来都不必过多顾虑。呵呵呵,亲兄弟都能下手。”
陆重明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声,嘴里却说:“殿下,林沧只是供出二殿下与裘太守之死有关。其中真伪还待查验。即便真是二殿下所为,他所参与的只是暗杀朝臣这一事。而汉水之乱,到底越国那头作为更大。”
祈珺冷冷笑了一声,想了一项,转头问陆重明,“我记得从前有两个小丫鬟跟着阿璃。一个是你的人,一个是二哥的人。她们可还活着?”
陆重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她们活着,人在江城。”
“那好,你将二人带来浔阳,让阿璃见见她们。”祈珺淡淡地说,却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陆重明沉吟片刻,答应了他的要求。
*
时值初夏,上京城中百花将谢未谢,树枝倒是勤快地换上绿装。空中略略飘散着飞絮,正是一年中气候与风景最相宜的时节。
不过,皇宫之中,没人敢赏景。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阴沉沉中。
自从五皇子出事以来,陛下悲恸不已。原本春日的游玩赏乐一概停止,皇后甚至悄悄命宫人将略显鲜艳的花都挪走,免得惹陛下不快。
好在,前些日子,远在江城的陆侯与章世子亲自前往浔阳找到了还活着的五皇子。消息传回宫中,陛下这才一扫之前的阴霾,露了久违的笑脸。病重的德妃也因这个好消息重振精力,在叶小姐和陆侯夫人的照顾下,总算好了起来。
因这个好消息,陛下甚至赏了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