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
夜色四散开来,冷风入内,刮在郁祯和黑影的身上。
郁祯拔出胸口的匕首,滴落的鲜红染透了衣襟,他双足一顿,飞身向后撤去,身姿轻盈,单看动作完全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可苍白的脸色看得出他现在情况并不乐观。
只见黑影再度出手,又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直冲郁祯面门,郁祯侧头躲闪,地面上瞬间多了几缕黑丝,当真是又快又狠。
郁祯瞳孔紧缩,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衣人,突然一只手向后摸去,一把利剑纳入手中,只听嗖的一下破空声传来,闪烁着寒光的剑身也没入黑影体内,响起一声闷哼,“你今日杀不了我。”
那黑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向郁祯扔出一掌粉末,郁祯侧脸躲过的同时,那人也飞身而出。等郁祯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远处房上俞行俞远的朦胧黑影。
郁祯只能作罢,回过神就立马回去查看案几上的证据,信件倒是没丢,只不过……记录着扶风城的那封,被郁祯滴落的血浸透了,不知道内容是否受到影响。
再度点亮屋内的烛火,郁祯连伤口都顾不上处理,小心翼翼拆开信封,只可惜,里面也染上了血色,只能隐隐看出“林家”、“皇上”二字,皇室、林家,又在这件事里充当什么身份呢?
郁祯眉头紧蹙,咬了咬牙,一向平淡温和的面容也控制不住染上怒色,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接触到事情的真相了。那个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是因为舞弊,又或是——因为郁家!
等回过神来郁祯才想起处理自己的伤口,他拿出裴清漪之前给的伤药,薄唇轻咬住撩起的内衫,一只手小心擦拭着刀口周围的血迹,一只手轻轻抖落白色的药粉。
一边忍痛包扎还一边苦中作乐,要是清漪给我包的话,肯定不会像我这般折腾得自己更加疼痛,或许还会得到一个轻柔馨香的安抚抱,不行,明天得去跟清漪“诉苦”。
有了“计策”的郁祯也不管身上的伤口疼痛,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思考着明天怎样说才能更引起裴清漪的心疼,获取更多的安抚。
东方既白,一道金黄的曙光自天边亮起,照在了郁祯的脸上。那张如玉般白皙的脸庞泛着金光,微蹙的细眉似乎带着几分晨起的不适,下一刻,突然就睁开的幽黑的眼睛也染上了金色,透出几分神秘的美。
“这一大早的,怎么歧安宫外面也这么热闹啊。”郁祯迷迷糊糊想着,殊不知外面是得知他遭遇杀手而受伤来看他的许岩和陆韧。
“哎呀,郁哥你可醒了,怎么样,伤还好吗?”大条的陆韧直接坐在郁祯床边,双眼骨碌碌转浑身上下打量着郁祯,生怕看不出来他哪里受伤了。一旁站着的许岩也点了点头,“好些了吗,我和陆韧代表兄弟们来看看你。”
郁祯扶了扶额头,无奈道,“我没什么大事,说起来,你们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这有啥?全宫里都听说了吧,只不过没啥人来……不是,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来。”陆韧没心没肺地说着,被许岩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毕竟郁祯的身份不同,确实不好说。
“哎呀,既然你没事,那我和许哥就先走了,那司里还有好多事呢,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是吧许哥。”陆韧跳起来挠了挠头就推着许岩要向外走,许岩一边被迫走着一边回过头,“这几日你就先好生修养着,不必着急。”
郁祯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许岩和陆韧走到歧安宫门口的时候和一袭红裙擦肩而过,一缕清香留在原地,陆韧后知后觉,扭过头看着许岩,“许哥,我怎么感觉刚才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似乎是,裴小姐?”
许岩也看了出来,但是保持了沉默,似乎知道什么又或者不想知道。拍了拍陆韧一直盯着后面的头,“走了,还有很多事呢。”
郁祯正准备起身收拾下去见皇上,耳朵动了一下听见外面裴清漪担忧的声音,“阿祯,你怎样了?”还没见人立马躺了下去,甚至暗暗使力让脸色变得几分惨白。
“清漪,你来看我了。”郁祯刻意虚弱的嗓音响起,还带着一分喑哑感,让人听了不由更加担心。
果不其然,裴清漪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抓住了放在床榻上的手,一边轻轻将郁祯扶起斜靠着,一边接过冬儿递过来的汤药,一口一口就要喂给郁祯。
郁祯眼中一亮,暗暗得意,果然卖惨更能得到清漪的目光,顺其自然张开嘴就要喝药。嘶,这药,也太苦了!猝不及防一口下去郁祯差点原形毕露,但好在忍住了,艰难的喝下第一口,刚缓过来就看见裴清漪又递到嘴边的药勺。
“自己卖的惨跪着也要喝完,”郁祯苦中作乐想着,忍不住又示了个弱,“清漪,疼。”裴清漪现在也看出来郁祯没什么大碍了,但看着面前眼神光亮亮闪过期待的郁祯,还是轻声安慰,“阿祯。”
终于在郁祯绷不住被药苦的皱眉时,一碗汤药都下了肚。郁祯正低头缓解苦意时,一枚蜜饯出现在眼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被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