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两人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他面前,她也被迫变得青涩稚拙。
可眼前的人不一样。
他的吻带着掠夺的意味,挥舞着进攻的旗帜,在她这里一番攻城掠池,直打得她溃不成军。
雪松的气息被掩盖,她不知是自己身上的酒味还是他的,混杂在一起,迷醉而狂乱。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眼前的人是周佩弦,是周佩韦的弟弟。
是她最该保持距离的人。
然而此刻,他们在接吻——
当她坦然地张开唇瓣,主动接受时,这一切便已经不是他单方面的进攻了。
她在和她前男友的弟弟接吻。
甚至,他们差点儿就是一家人。
什么样的女人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被别人知道,他们会如何评价她?
宋千翎不敢细想,她只感到恐惧。
她绝望地睁大眼。
唇瓣忽而一疼。
周佩弦顽劣地咬了她一口,似是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漫开,让一切更为荤腥无度。
宋千翎眨了眨稍显干涩的眼,最终认命地闭上。
一切已经于事无补地发生了。
那就吻下去吧。
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放在从前,怕是要被浸猪笼的存在。
既然如此,何不让她把罪名坐实些。
她的手揪紧他外套下摆,开始试着反攻。
宋千翎略略撤开脸,找准目标向他逼近,用力咬上他唇瓣。
这一下毫不留情,血珠瞬间渗出,铁锈味更为浓郁。
她听见周佩弦从鼻腔里哼笑了一声,分出一只手揉揉她脑后的发,像是在夸赞她做得好。
宋千翎的大脑有些晕乎乎。
这应该是个被惩罚的行为,却得到了夸奖。
原本揪着他衣角的手,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腰,她手上用力按下,齿间也不留情地捕获住他唇瓣,碾咬了一番。
这次,周佩弦没能好心放过她。
刚刚还抚着她后脑的手,悄然向下卡住她后颈,不由分说地吻得她几欲窒息。
她在濒死间看见眼前有白光闪过,理智再度回归了大脑。
偏偏周佩弦也适时结束了这个吻,让她甚至失去了挣扎的机会。
宋千翎横臂抹过嘴唇,愤恨地咬紧牙根。
眼前的人唇角还淌着血,昏暗灯光下,它像是黑色的毒液,蜿蜒向下。
她不愿承认这是自己制造出来的。
“混蛋。”她用力丢下这两个其实轻飘飘的字,不由分说地扭头离开。
这次,周佩弦给了她自由。
她一定是醉了。
刚刚是一场梦,是酒后的幻觉,不是真的。
宋千翎在心底洗脑式地重复着,脚步匆匆,先周佩弦一步回到卡座。
看不到他在这里,她便能假装一切都未发生。
“不好意思,明天轮到我值班早读,就先回去了。”
宋千翎甚至来不及坐下,拿起包便道。
没听完众人的回应,她便已经逃也似的向club外跑去。
一脚踏入屋外冷风中,耳膜得到了清净,头脑也随之清醒几分。
清醒的结果,便是刚刚的洗脑统统作废。
宋千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口僵硬到发疼。
没有人会知道的……吧?
她用力按住心口,试图让它安静下来。
等到呼吸和心跳一道变得平稳,宋千翎开始向地铁站走去。
只是没了肾上腺素的帮忙,忍受一路的脚疼愈发显著。
她低头望向脚上美丽的黑色钻链高跟鞋,足尖的缎面泛着细闪,在夜色中,它绚烂得像一段星空。
十八岁那年,宋千翎给自己买了一双高跟鞋作为成年礼。
它看起来纤细、精致、美丽,带着成熟女人的优雅风韵,是她这种被高三摧残到灰头土脸的小不点所不能驾驭的。
可她还是怀揣着美好的希冀,在家反复练习,不知摔过多少跤。
后来,她终于鼓起勇气,穿上它去和周佩韦约会。
那天她穿着刚刚及膝的纱裙,披散着束了十几年的头发,偷偷抹了妈妈的口红,脚踩那双高跟鞋。
看起来有几分不伦不类,可在镜前转圈时,她感到无比欢欣。
她一路都是笑着的,直到见到周佩韦,他眼里的惊讶和细密的嫌弃,让她的笑僵在了嘴角。
“小翎,你不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吗?”周佩韦委婉道。
宋千翎不知该说什么,她只觉得丢人。
一到家,她就把那双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