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翻找些什么，沈庄刚一走过去，就被反应敏捷的莫惊春一个转身，快速地按倒在书桌上，眼神寒光一闪，道：“谁？”

“沈庄，快松手。”沈庄拍了拍他的小臂示意他放轻松，起身的同时却又在心里感慨：莫惊春虽然看着很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温润公子，却没想到他的臂膀这么有劲，刚才差点上不来气。

莫惊春松了手，匆匆对沈庄说：“没什么东西，我们回去吧。”

沈庄也点头，都烧成这样了，确实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第二日何尚思睁眼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茗姑，茗姑在给她诊脉。

“没什么问题了，你的手下的有点重，所以这会儿还没醒。”恍惚间又看到茗姑在和一个公子以及一个熟悉的身影说话。

是昨天救自己出去的那个叔伯。

看到何尚思醒了过来，茗姑退到一旁，沈庄坐了过去，问她：“还好吧？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声音很特别，何尚思想到了她的父亲，猛地抓住沈庄的衣服问道：“我爹呢？你把我爹救出来没有？”

“你爹他……”沈庄话说一半不说了。

见到沈庄不回答，眼神躲避，何尚思又看向了莫惊春他俩，两人皆是一副节哀顺变的神情。

何尚思无力地蹲坐在床边，沈庄蹲在她对面，跟她的视线平行，安抚道：“小姐若是想回去看看，在下也能做到。”

忽略掉茗姑和莫惊春一脸的震惊和否定，沈庄认真的看着何尚思，一字一顿问：“在下能护好你。”

何尚思本来无神的眼又有了点光，不可置信的看向茗姑和莫惊春，又回头问沈庄：“真的可以吗？我如果回去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听到这话的沈庄三人对视一眼，看茗姑点了头，沈庄转头看向何尚思，认真道：“不会，在下能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

就这样，沈庄带着何尚思又悄悄回到了何府，身后也跟着看热闹的莫惊春和茗姑。

大火烧了一夜，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何尚思去书房想看下何木槿的尸骨却发现书房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只有大火烧过的余烬，很明显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把现场处理好了。

“是谁，是谁？”何尚思抱着头，无力地看着面前的破败景象，不敢想象自己家无形中竟然得罪了可以覆灭家族的仇人。

沈庄沉默着走到她面前，把怀里的小盒子塞到她手里，蹲下来，跟她嘱咐道：“小姐，这是你娘的嫁妆，收好，日后切不可让不相干的人偷窃了去。”

然后又很认真的看着何尚思的眼睛，小姑娘刚入世，眼睛仍然清明，“我是个江湖里的无名小卒，除了一身正气没有别的优点，我能做的只有尽我全部的力量，帮你查出真凶，报仇雪恨。我平时食无定所，漂无归期，如何？你可愿意跟着我？”

是很郑重的询问，沈庄的手伸在半空中，还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何尚思看了眼烧毁的何府，破碎的家已然不在，又看了眼茗姑和莫惊春，她们的脸上没有惊讶，想必是知道面前的人会这么做一样。

父亲死前也确实将自己托付给了面前这个人，茗姑和另一个男人想必是武林盟的人。

再转头看向沈庄，这个昨天才见面的，陌生的男人，是他把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救了出来。她的仇家可能是江湖里有名的门派，而他一个区区门客也愿意插手进来帮她，现在他表情郑重，眼睛一直看着自己。

他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大漠黄沙，苍茫碧水，不论生死，我都愿意跟随沈先生，求先生——帮我报仇。”何尚思一掀衣裙给他跪下了。

然后就是郑重的三声响头。

决绝，没有一丝柔情。

沈庄明白，她日后再回到金陵，便再也不是那个懂事知礼的何家小姐了，过去的她已然死在了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里，不复存在。

大风吹起，院里的灰尘飞扬起来，刮花了双眼，沈庄赶紧扶起何尚思，然后火速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