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自由

日子过得很快，但是李曼瑶好像没感觉到，跟个傻子一样，成天就知道找我事，完全不关注自己的学习。

这次是过分了，我刚出卫生间，有个人往我身上泼水，我羽绒服一下子湿透了，可恶，竟然不防水。

我一抬头就看见李曼瑶那个神经病的脸，说实话，在人间混了快半年了，也能感受到一些情绪。与其说李曼瑶是因为得不到张柏林恼羞成怒，倒不如说她闲得慌，单纯没事找事。

放平常她绊我一跤让我摔跤，或者指着我窃窃私语，或者趁我上体育课在我本子上乱画，我都不计较。但是，今天，我新买的羽绒服竟然被她弄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前走几步就给了她一巴掌，右手掐住她的下巴，左手又把旁边的小跟班挥开。我说：“李曼瑶，你真的很闲啊，哈？”

不等她说话，直接卸了下巴，我踹了一脚她的膝窝让她跪下，又扯着她的耳朵，冲着那些小跟班说：“刚才谁泼的水？”

欺负人有一套，敢做不敢当，我会忍？每个人都揍了一顿，揍得鼻青脸肿。

我臭着脸出了卫生间走回教室，都他妈十二月份了，冻死我了。

还好教室暖和点，我直接冲到暖气旁边，真是烦死了，缓过来后我才回座位。张柏林吓了一跳，好吧，其实他很冷静，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跟李曼瑶打了一架。

张柏林沉默了一会，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给我，我没跟他客气，把自己的脱下来给他，反正都是黑色的，差不多。

张柏林：“我不穿你的。”

嫌弃我？我又夺回来：“不穿拉倒。”

张柏林把我的拿走，放到空调底下吹，又把我放在暖气上的奶拿过来，说：“可以喝了。”

其实屋里不冷，但是我怕冷，所以穿的厚一点，张柏林看起来不怕冷，我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暖乎乎的。

我说：“李曼瑶纯粹就是闲的慌，不是因为你才针对我。”

张柏林应了一声，说：“你完形填空错了俩。”

我：“？”

靠北，张柏林会内疚？狗都不信。

开大会做了个检讨，张柏林帮我写的检讨词孙悟空帮我料理李家的事，李曼瑶被撵走了，日子终于清净了。

孙悟空戳我脑袋：“呦呵，竟然忍了这么久啊？”

我说：“你他妈给我滚。”

孙悟空狠狠敲我头：“怎么说话的？”

我一脚踹他屁股上：“我他妈学习呢！赶紧滚蛋！别烦我！我一会把思路忘了！”真是烦死了，高考生压力大的要命，还来烦我，我脑瓜子都想裂开了才想出解题思路，全给我整忘了。

孙悟空指着我的数学题：“忘了就是没学会，什么叫忘了？”

“滚滚滚！”

孙悟空又敲我头：“没良心的小崽子。”然后一转身消失了。

花阿姨在厨房里喊：“勉勉！发生什么了？”

我大声喊回去：“没有！”

花阿姨“哦”了一声，又说：“去楼下把你大爷和小张叫来吧！开饭了！”

噢耶，扔下数学题，去他妈的，吃饭去了！

日子一旦有了节奏，就会过得很快。

期末考试很快就来了，但是我有点烦，因为前两次周测成绩没有一点进步，全都在420分左右徘徊。

这种情绪影响着我一直发呆，以致于张柏林一天之内骂了我好几顿。

最后一次我终于爆发了，我眼泪汪汪，嚎啕大哭：“但是我不进步啊！我真的很累啊！每天要学的东西那么多！我真的不会啊！你就知道骂我骂我骂我！”

张柏林“啧”了一声，扯着我的校服袖子就把我扯出教室。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往教室里跑，张柏林逆着人流往外走。

他疯了，我想。

一直把我扯到操场上，现在一月上旬，冷风呼呼吹，体育课都没人上。我脸上的泪被风一吹，我整张脸都僵了，我骂骂咧咧：“你他妈疯了！跑这里来干什么？”

张柏林哈出一口白气：“看太阳。”

我抬头看了看，冬天的太阳惨淡淡的，忍不住吐槽：“有什么好看的。”

张柏林突然握住我的手：“唐勉。”

我心跳漏了一拍：“干嘛？”

张柏林说：“我小的时候我爸爸老是打我，晴天的时候不允许我出去玩，只有阴天的时候，所有人不想出门的时候我才可以出去。”

我听了他说的话，有点难过。

“我很喜欢这样惨淡，阴沉的天空。因为这意味着……”他顿了顿，欲言又止。我想是因为他不经常跟人说这个，于是我问：“意味着什么？”

“自由。”他轻轻说，声音小小的。

像被丢弃的小狗。

张柏林又说：“学习可以让我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